第3章

“啊......血......血......”

蘇氏的尖叫聲劃破長空。

原來在茶杯砸過來時鳳寧兮瞬間徒手接住，緊接著反手甩出，茶杯以更快的速度飛回去。

“砰”的一聲，茶杯撞上蘇氏的額角，鮮血頓時湧了出來，沿著蘇氏慘白的臉龐滑落。

蘇氏驚恐地睜大了雙眸，呆滯了半響，突然嚎啕大哭起來，淒厲的哀嚎聲響徹雲霄，“快來人啊！賤丫頭竟敢謀害當家主母！罪該萬死！給本夫人抓住她，亂棍打死！”

蘇氏歇斯底裏地喊道。

大廳外麵，仆人們聽到哭喊聲，全部蜂擁而入，看到這一幕，全都傻眼了。

隻有鳳寧兮，仍舊坐姿瀟灑，一派悠哉，絲毫不受影響。

她瞥了眼蘇氏額角流淌的鮮血，冷哼了一聲，“真是聒噪！”

隨即，鳳寧兮將茶杯重重的擱置在桌麵上，站起身來，冷傲地掃視著蘇氏，霸氣側漏地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她的語氣倏地陰沉了幾分，“十倍奉還！”

“老夫人到！”

就在此時門外嬤嬤的通報聲傳遍大廳。

走進來的老夫人神情帶著幾分嚴厲和肅穆，眼眸中閃過絲絲憂慮。

蘇氏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般，連滾帶爬撲到老夫人麵前，哭訴到，“母親！您可算來了！您再不來，兒媳就要被這野丫頭活生生折磨死了！嗚嗚嗚......”

老夫人眉頭微蹙，看著蘇氏滿臉淚痕和血跡，頓感厭惡。

“混賬！真當我老婆子眼瞎心盲了嗎？”

老夫人一腳將跪坐在自己腳邊的蘇氏踢翻，厲聲嗬斥。

被老夫人這麼猛的一推，蘇氏直接跌坐在地上，沒了往日的端莊，狼狽不堪，任由額頭上的血順著臉頰留下......

蘇氏不敢相信地看著平日裏尊敬的婆母竟然回對她動粗，難以置信地問道：“母、母親？您......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還有臉問我什麼意思？”

老夫人怒目圓瞪，指著蘇氏的鼻子罵道，“你不派人去接我大孫女回來也就算了，還要在府門口羞辱她，還想將她亂棍打死，是不是老身再晚些回來，是不是就隻能看見我大孫女的屍首了？”

老夫人想想都來氣，聽聞自家大孫女是自己一個人回京都，還進不來府門，急得她馬不停蹄就趕了回來。

聽聞此言，蘇氏震驚無比，平日裏啥都不管的老夫人竟留了眼線在府內......

不過蘇氏很快便冷靜下來，她咬緊牙關，忍著額頭處撕割般的疼痛，抬起手抹掉臉上的血，強作堅定地反駁道，“母親，您休要冤枉兒媳，兒媳絕非此意！”

“是那丫頭蠻橫無禮，粗鄙不堪，兒媳一時情急才會下令教訓她的！”

“啪！”

蘇是話音剛落，臉上便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住嘴！”老夫人氣的渾身顫抖，“來人！將夫人送到祠堂思過！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放出來！”

“祖母，不可！”一道清靈悅耳的女聲從廳外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但見一名少女h款款而來，她的容貌精致，身姿窈窕纖細，肌膚勝雪，白*皙無瑕。

正是蘇氏的女兒，她的繼妹妹鳳雨柔。

鳳雨柔走至鳳家老夫人跟前，福身行了個禮。

“祖母，今日大姐回府 ，應該大喜，而母親今日卻遭遇了血光之災，已是不詳，若再懲罰母親，”鳳雨柔頓了頓，又繼續說道，“豈不是更加證實了大姐的不詳之名！”

鳳寧兮聽著鳳雨柔冠冕堂皇的理由，差點笑出聲來。

真不愧是母女倆，連羞辱人的借口都是一樣的。

老夫人眉頭緊擰著，似乎很是不喜鳳雨柔說的話，但又不得不考慮鳳雨柔說的話。

老夫人沉吟片刻，方道，“念及今日是兮丫頭回府之日，饒你一次，滾回房間！”

鳳雨柔暗鬆一口氣，生怕老夫人反悔，連忙對站在一旁的嬤嬤使了個眼色。

那嬤嬤立即領悟，連忙將狼狽的蘇氏扶回了房內。

蘇氏被帶下去後，老夫人心疼地打量著鳳寧兮。

隻見女孩身著破舊而又單薄，那雙漆黑又清澈明亮的眸子，仿若星辰。

那雙眼睛，與她有八分相似......

想起往事種種，老夫人突然覺得鼻尖發酸，伸手拉住女孩瘦弱冰涼的小手，說道，“丫頭，快過來讓祖母瞧瞧！”

“可怨祖母如今才將你接回府中？”

鳳寧兮微微一怔，搖頭淺笑。

雖然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祖母，可是憑借著她剛剛對自己維護的態度，鳳寧兮就覺得自己的祖母是位值得自己尊敬的長輩。

而且她也沒想到原來府中還有盼望著她回來的人......

這種感覺很奇妙，彷佛心中有塊空缺的地方終於要被填滿了。

老夫人歎息一聲，語重心長地說道，“這些年苦了你了，也委屈你了孩子！”

話落，風老夫人就從懷裏拿出一塊上好的玉，“這是祖母今日一大早去祈安寺拿回來的，排了長歸大師三個月才開到光的，據說非常靈驗。”

“如今祖母隻希望你一生平安順遂，長樂康健。”

“謝謝祖母！”

鳳寧兮也不推脫，雙手接過玉佩，輕輕 磨挲著。

玉質溫潤剔透，觸感極好。

鳳玉柔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香茗，眼神閃過幾分嫉妒，旋即恢複常態，優雅地放下手中的茶盞，說道，“也不知大姐可有準備見麵禮給祖母？”

聞言，老夫人皺起眉，轉眸瞥向鳳雨柔，語氣不悅道，“你嫡姐一路奔波趕回府中，就是對祖母最好的見麵禮了！哪裏還需要什麼禮物！”

鳳雨柔一愣，沒想到祖母會幫著鳳寧兮說話。

“大姐回府，祖母送了長歸大師開過光的玉佩，還帶著祖母真摯的祝願，這份禮可謂是貴重至極，大姐回贈一件禮物，也算是情理之中。”

鳳雨柔故作天真嫡眨了眨美麗的桃花眼，“大姐，你說呢？”

“妹妹說的沒錯，祖母送的這份禮的確貴重，我若是空著手來見祖母，未免有失體統。”

鳳寧兮淺笑盈盈，隨即抬手翻了翻那鬆鬆垮垮的衣袖，掏出一個黑漆漆的瓷瓶，還是缺了個口的，看起來就像是破爛......

不隻鳳雨柔，就連下人們頓時都露出嫌棄之色，這鳳大小姐穿的破舊不說，竟然連破瓶破罐都帶著，這時太丟臉了！

鳳寧兮不顧眾人的目光，依舊將瓶子奉上。

“這時孫女偶然所得，雖然不能稱得上的稀世珍寶，卻勝在可以然瀕臨死亡之人重獲新生！”

鳳寧兮緩緩說道。

此話一出，滿屋寂靜。

“你是說，這瓶子能治病救人？”老夫人驚疑不定地盯著那個瓶子。

鳳寧兮肯定地點了點頭，解釋道，“這藥叫回春丹，隻要人尚有有一口氣，服下此藥便可救活。”

因為此藥丸藥材珍稀，所以市麵上還沒有這種藥丸出售。

鳳雨柔忍不住捂嘴笑道，“大姐，你莫不是瘋了？這麼劣質的東西居然敢當眾胡編亂造？你若沒準備禮物祖母也不會怪罪你的，畢竟你從窮鄉僻壤那回來......”

回春丹？她怎麼不說跟閻王爺還有關係？

下人皆點了點頭，顯然認為鳳寧兮瘋了。

鳳寧兮看著眾人的反應，挑了挑眉梢，淡淡道，“信與不信祖母決定便是。”

老夫遲疑了半響，還是樂嗬嗬地接過，“兮丫頭送的禮物，祖母自然是相信！”

這丫頭在那麼偏僻的地方長大，又怎會有這般好機遇，不過丫頭的一番心意，她又怎能辜負！

隻是日後還需好好教導才是。

“老夫人，晶糕好了。”有丫鬟端著托盤走近，上麵放著精致可口的點心。

“丫頭，快嘗嘗！這是祖母一早命人做的！”老夫人熱情招呼著，鳳寧兮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吃起了點心。

一晚上都沒東西下肚，確實也餓了。

剛吃下一塊兒，就見老夫人神色突變，滿臉通紅，雙手掐著脖子，似乎極為痛苦。

“祖母！”鳳雨柔突然慌張地驚呼一聲，眼裏閃過一絲心虛。

隨後猛地站起身來，拍打著老夫人的後背。

鳳寧兮眉頭微蹙，目光掃過老夫人的脖頸間，瞬間明白了什麼！

祖母被糕點噎住了！

於是立即想上前救治，卻被鳳雨柔攔住了去路。

鳳雨柔狠毒的眼神緊盯著她，冷聲喝道，“滾開！你就是個克星，你就該死在那鄉下！”

鳳雨柔咬牙怒吼，“暗夜！給我抓起來！”

聽到鳳雨柔的話，一身黑色衣服的暗夜驀地出現在廳內，動作利落的擒住了鳳寧兮。

“拖到地牢去！”鳳雨柔惡狠狠地指揮道。

“慢著！等到大夫來就晚了！現在隻有我可以救祖母！否則必死無疑！”鳳寧兮著急掙紮道。

鳳雨柔像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嗤笑道，“就憑你？一個破罐子和破藥丸就想救人？做夢！”

“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