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淵見他不接話,兀自轉移話題,狀若不經意道:“那個方斯年你知道嗎?他要回國了。”
司雲鶴晃酒杯的動作倏地頓住。
猩紅的酒液微微灑了出來,落在昂貴的波斯地毯。
江淵好似沒察覺司雲鶴的反常,繼續往下說:“這個方斯年還真有兩把刷子,白手起家也能走到如今的地步,他此次回國,可掀起了不小的風波啊!”
旁邊的朋友不屑一顧道:“什麼方十年方百年的,他再拚八輩子也沒法跟我們比。”
一群人嘻嘻哈哈。
絲毫沒將方斯年放在眼裏。
司雲鶴卻抬手將酒杯裏所剩無幾的酒液一飲而盡。
眾人詫異地看向他,明顯感覺到了他的暴躁。
始作俑者江淵心知肚明的咳了聲,怕惹急了這位爺把生日宴攪黃,提議:“難得人聚的這麼齊,又都帶著老婆,不如今天玩把大的?”
有眼力見的趕緊接話:“玩什麼?”
“兩人為一組擲骰子,誰的點數小,就從這堆大冒險中抽一張出來完成。”江淵說著,拿出了厚厚一遝金製的卡牌。
他們這幫公子哥常玩的遊戲。
大冒險的尺度有大有小。
氣氛瞬間被點燃,眾人哄鬧起來。
蘇棠也聽見了他們的遊戲,往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卻猝不及防地撞上司雲鶴深邃發沉的眸子。
她拿著果汁的手緊了下。
莫名有些心神不寧。
江淵問:“雲鶴,你來嗎?”
他知道司雲鶴向來不參與這種遊戲。
雖然知道答案,但每次還是要象征性地問一下。
司雲鶴淡淡收回了目光,言簡意駭:“來。”
江淵詫異的同時很快了然,招呼蘇棠:“來來來,嫂子你別坐的太遠,一起過來。”
眾人鬧鬧哄哄的。
平時就沒少玩,加上今天都是帶老婆來的,更沒有什麼好忸怩的。
直到這次——
司雲鶴隨意抽了張卡片出來。
江淵立馬湊了過來,看熱鬧不嫌事大喊道:“共吃餅幹,拿餅幹過來!”
蘇棠全程都仿佛旁觀。
當那塊又細又長的餅幹遞到她麵前時,她的睫毛輕輕顫了顫,望向司雲鶴。
司雲鶴捏了一根餅幹叼在嘴間,和他平時叼煙一樣駕輕就熟,稍一俯身,餅幹湊到了蘇棠麵前。
這是蘇棠難得近距離的與他平視。
那雙狹長深邃的眸子直直地望著她,仿佛隻有她。
她的呼吸稍滯,輕微的張開嫣紅的唇,咬住了餅幹的另一頭。
這不過是尺度很小的大冒險。
可眾人還是頭回看到司雲鶴的熱鬧,氛圍瞬間高漲。
蘇棠也不免受到影響,連平日冷若冰霜的臉都染上了層緋紅。
司雲鶴的眸色暗了暗,看著越來越緊的嬌軟唇瓣。
突然清脆的喀嚓聲。
在兩人要碰觸到的刹那,他直接咬斷了餅幹,施施然的坐起身,靠著沙發,看著尚未反應過來的蘇棠,笑得一臉玩味兒。
氣氛陡然變幻,原本嬉笑的眾人也都僵住。
蘇棠嘴裏還咬著另外半截餅幹,修剪漂亮的指甲在坐著的真皮沙發留下些微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