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禹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她頭發淩亂,臉上帶著她這個年級不應該有的誇張妝容,一身酒味。
身上還穿著一件不屬於她的男士外套。
我愕然發問道:“你在外麵喝酒了??”
林芝禹睨了我一眼,冷冷的開口,“你管得著嗎?”
我皺著眉,“我既然嫁給你爸,就是你後媽,當然管得了你。”
“嗬,”林芝禹冷笑一聲,“後媽?我媽就一個,燒成灰了,想當我媽要不我也幫你點把火?”
她說著,從男士外套的兜裏掏出一個打火機來。
火光竄動,在我倆之間升起詭異的氛圍。
我眼睛尖,低頭就看到了她口袋裏的煙盒。
“你還抽煙?”
我提高了音量,伸手去搶。
林芝禹收了火光,捂住自己的口袋,嘴裏罵著,“老東西,你少管閑事!”
我沒搭理她,扯著她的衣襟去搶。
拉扯間,煙盒掉了。
裏麵不是香煙,紅紅藍藍的小袋子。
我發誓那一刻,我甚至希望煙盒裏裝的是煙。
我驚愕的抬頭,發現林芝禹的衣領被我扯得鬆鬆垮垮的。
裏麵竟沒穿一件衣服。
雪白的脖頸和前胸皮膚露在外麵,盡是小團的紅紫色淤痕。
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
我瞪著眼睛,許久才緩過神來。
喝酒,放縱,這是一個18歲女孩該幹的事嗎?
我抓起這些小袋子,質問林芝禹:
“你這麼晚回來,還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才18歲啊!就敢喝酒放縱了?你這是自甘墮落!”
林芝禹麵子上掛不住了。
她索性破罐破摔,把手裏的小雨傘砸在我身上,眼裏充滿了恨意,瞪著我道:
“你怎麼好意思說我,你不就是個爬上我爸床的蕩 婦,你管我?我都成年了!我有自由戀愛的權利!”
她見我手裏還捏著幾個,嘲諷到:
“這些就當我賞給你了!你們弄得時候給我小心點,如果整出個什麼小畜生,我一定掐死他!”
窗外狂風呼嘯不止,一如我不斷飆升的怒火。
“啪!”
我甩了她一個大逼鬥,打斷了她的狂妄發言,我怒極反笑:
“小小年紀你不學好,跑出去跟人鬼混!你對的起你媽的在天之靈麼?有什麼事你衝我來,咒人算什麼本事?”
“這一巴掌,就是讓你記住,飯可以亂吃,有些話可不能亂講!”
林芝禹的僵住了怒容,捂著臉,難以置信的舔舔嘴角滲出的血。
她目光漸趨癲狂,惡狠狠的盯住我,那眼神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
她猛地從茶幾上抄起一把水果刀,瘋狂的向我刺了過來。
嘴裏還罵著,“你他媽敢打我!”
我下意識的向後躲,繞著茶幾躲避她的進攻。
又手疾眼快的從沙發上抓起一個靠墊,雙手舉起,在林芝禹將刀捅過來時迎了上去。
她的刀深深刺入靠墊,我甚至看到了一小節穿透過來的刀尖。
那刀尖劃傷了我的臉頰,刺痛讓我腎上腺激增。
我沒有給她將刀子抽出來的機會,迅速抬起一腳將她踹倒在沙發上。
又趕緊將刀拔下來,扔到遠處。
等她失去了武器,我才意識到, 剛剛那一個瞬間, 有多麼恐怖。
在林芝禹的眼裏,我看到了殺意,她真的想弄死我!
此時的林芝禹依舊沒有冷靜,對著我大吼,“再打我啊?朝我臉上扇啊,我看看這個後媽有多大能耐。”
我倆吵架的動靜,終於吵醒了林東升。
他看著滿地的散落的小雨傘,和狼狽的我們,林東升傻了眼。
林芝禹看到他爸來了,趕緊拉好衣服拉鏈,遮掩裏麵沒穿衣服的事實。
我雙手叉腰,喘著粗氣,看到林東升質詢的目光,冷笑一聲:
“這就是你口中乖巧懂事小棉襖?大晚上畫個濃妝出去鬼混!她才多大啊!”
“說她兩句,竟然還想行凶殺人了?你這女兒可太厲害了,你讓我怎麼管?”
林東升看了看他女兒身上的男款外套,以及她騍露著的脖子上的可疑紅痕。
還有這一地的小雨傘,他作為一個男人,什麼都明白了。
但他也僅是深深的歎了口氣,安撫我道:
“梅梅,她還是小孩,慢慢管教吧,別跟她計較了。”
林芝禹聽我三言兩語把她老底兒揭開,惱羞成怒道;
“我們是純潔的真愛,才沒有你嘴裏這麼汙穢不堪!他有錢有勢,給我花大把的錢,說以後不用我工作,他養我!我為什麼不能和對我這麼好的男人在一起?”
“你懂不懂愛情?別把我們想的和你一樣齷齪!”
她當著林東升的麵開始瘋狂砸摔東西。
嘴裏還哭喊著:
“我不要什麼狗屁後媽!她竟然還敢打我!你要還是我爸就把她給我趕出去!”
她手中高高舉著林東升最心愛的茶盞,威脅道:
“你不趕這個賤人走,我就把這些全砸了!你讓她滾!滾出去!”
手機、杯子、遙控器、茶幾、電視……客廳裏能見到的東西全都遭了殃。
她著重照顧了她老爹最心愛的茶具、茶餅。
這些物件在一聲聲的“讓她滾出去!”、“連你也不愛我了麼”中,被砸了個粉粉碎。
林東升看到素來乖巧的女兒發了瘋,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眼看著他珍藏多年的茶葉茶具被砸的一幹二淨,卻不敢上前加阻攔。
直到林芝禹舉起一個翡翠硯台,他才喏喏開口道:“哎呀!這個可貴了,這個真不能砸啊!”
林芝禹得意的看著我,仿佛報複我剛才的那一巴掌。
她咬著下唇狠心把硯台摔在我腳下:
“就摔!誰讓你非要娶這個賤人!”
碎渣崩飛中劃傷了我的腿,我則抱著胳膊,嘴角含著冷笑,看猴一樣看她發瘋。
這個女兒,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