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盡快把這個藥方製作出來的話,這些知青的病情可以醫治好不說,還能夠避免村民們也感染。
這樣的話,上一世的悲劇就不會重現......
甚至不敢仔細去想前一世所發生的事情,唐白鶯的一隻手在醫書上麵快速翻動著,一隻手趕忙做著記錄。
周裕野幫忙收拾完廚房之後,回到房間,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
暗歎一口氣,將門口的油燈拿進屋,而後放在了桌上。
昏暗的視線驟然變得明亮,唐白鶯抬起頭,這臉頰就被周裕野那粗劣的指腹輕輕拂過。
“眼睛還要不要了......”
直至聽到這話,唐白鶯才後知後覺的擦了擦有些發酸的眼睛,而後對著周裕野笑了笑,猶如一個小孩子一般。
“你想想看啊,要是查到了這些藥方子,這夥兒人的病都好了,那我也不用這麼辛苦了不是。”
“畢竟咱們兩個也是新婚燕爾的,我也想兩口子天天一起睡覺啊。”
後半句話,唐白鶯刻意壓低聲音,手指勾住了周裕野的衣角,連帶著眼梢都是帶著勾子的。
感覺到麵前這男人的呼吸瞬間急促了起來,不由得笑了笑,欠身勾住了這人的脖頸,而後落上一個淺吻。
不知為何,這一世重生之後,她同周裕野結婚,原以為更多的情感是出於感激和愧疚,可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這麼回事兒......
兩個人都是在村子裏長大的,自打孩童時期就認識,熟悉無比。
前世,她那驕縱的性子,可謂是隔三差五就跟周裕野吵一架。
而身為男孩子的周裕野,起先都是不應聲,任由她無理取鬧一般,而後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就開始還嘴了。
話不多,但總是讓她氣的七竅生煙,這小拳頭就上去了。
但無論她怎麼動手,這人都沒還手過,且這人從來不許旁人欺負她。
那時候,她真是蠢笨的可以,心底隱藏著的情愫,竟然在轉世才被察覺......
感覺到這男人的身子瞬間繃緊,攬住自己腰身的手微微用力。
而下一秒鐘卻被放開,唐白鶯睜開了半眯著的眼睛,有些困惑。
“你......”
詢問的話語停留在喉嚨間,唐白鶯的臉頰微微泛紅。
而油燈之下,看著唐白鶯的麵容,放在心坎兒上多年的人就在眼前。
周裕野悶哼了一聲,手掌壓在了一本厚厚的醫書上。
“我來幫你找藥方。”
沉悶的,帶著極度壓抑的聲音。
“不是說找到藥方之後,就能把這個傳染病給治好麼?我來幫你找。”
身子被重新按在了凳子上,唐白鶯眨了眨眼睛。
見周裕野已然落座在對麵,拿起來了一個最為厚重的醫書開始翻動著,不由得笑了出來。
也對,當務之急是這些事情,至於所為的溫存,來日方長。
“鶯兒,這些東西......”
“你要找的內容是什麼?你告訴我......”
知道看這些醫術對於周裕野而言的艱難,唐白鶯臉上的笑意不減,拿著筆在紙張上麵快速寫下了幾個藥名。
“就是這些。”
“要是書裏麵看到了,你就劃線然後折起來。”
聞言,周裕野那黝黑的眸子在醫術和紙張上麵便開始反複的跳動,神情極其的認真。
隻可惜,這一夜過去,兩個人是顆粒無收。
實在是熬不下去的唐白鶯,在床上睡了一覺,醒了之後,卻發現男人背對著她,已然將她睡前看的半本書也看完了。
心下一動,踩著鞋子走到這人近前,看著那眸子裏麵的紅色血絲,不由得笑了笑。
雙手拖住那剛毅的臉頰,笑眯眯的開口。
“一對兒兔子。”
周裕野聞言一愣,停緩了幾秒鐘這才反應過來。
喉嚨滑動著,淺笑自薄唇間溢了出來。
剛想要開口,屋外便傳來了王秀蘭的聲音。
“都起了不?趕忙起來吃早飯了!”
聞言,兩個人相視一笑,轉身走了出去。
早飯過後,周裕野是到自家的地裏幹農活兒,而唐白鶯則是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山頭尋找草藥。
雖說那六和湯的方子沒有找出來呢,但裏麵的幾味藥,她還是可以篤定的。
彎著身子,將雜草給翻開,唐白鶯盡可能去識別草藥的品種。
而就在此時,身後突然響起來了一個輕浮的聲音。
“呦,我當是誰呢,這不是鶯兒姑娘麼。”
唐白鶯轉過頭,看著身後站這一群人,為首的正是錢興樂。
“看起來,鶯兒姑娘這婚後日子過的可不咋樣,竟然出來采野菜了......”
聽得出來錢興樂話語裏麵的嘲弄,唐白鶯的嘴角抽 動一下,麵容逐漸冷厲了下來。
“錢興樂,你有事兒沒事兒?上一次你傷了阿野,我還沒去找你要個說法呢。”
“我傷了那個瘸子?”
隻見錢興樂皺緊眉頭,看了看左右跟班的人,這才恍然大悟一般。
“哦!鶯兒你可能是誤會了,我們幾個騎著車,你們村子裏這路還窄,這一個蹩腳吧,他就直接撞在石頭上了,這也不能怪我們啊。”
“可不就是......”
旁邊的跟班兒在聽到這話之後,也不由得應聲開口。
“可不要隨便汙蔑我們啊,是他那個瘸子自己腿腳不利索,要我說啊,他這種人就應該在家待著,別出來給被人添麻煩。”
這一句話,像是說到了錢興樂的心坎兒裏。
隻見他將外套搭在了肩膀上,湊近唐白鶯,活生生一副流氓的樣子。
“鶯兒你說你咋想的?怎麼到頭來就嫁了一個那玩意?腿瘸了臉毀了,你這大半夜醒了不得被嚇到?”
“要不然你就跟了我吧,雖然你這身子不幹淨了,但錢哥也不嫌棄你。”
隨著這幾句話,唐白鶯的麵容逐漸泛起慍怒的情緒。
阿野的傷都是因為她,如今卻被這些人嘲笑。
至於旁的......
她將手中的籮筐抓緊,哼笑了一聲。
“錢興樂,你這個嫌字用的好啊,不過你倒是說錯了,最主要的是,我嫌棄你,嫌棄你臟!”
這錢興樂的身家,在這個年代的村子裏,那都是被無數人巴結的。
如今卻被唐白鶯指著鼻子罵,他哪裏受得了,更何況還當著幾個跟班的麵。
“嘿,給你臉,你還不要是不是!這好說好商量的你不幹,那就別怪哥哥我不溫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