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薄寒盯著她手上的動作看,眼神之中泛起點點波紋。
“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顏桑讓語氣盡量的隨意,可她並不知道,她的這種隨意,少了平常的怯懦,即便是細微的差距,依舊被夜薄寒捕捉。
“跟人打了一架。”夜薄寒的眼神意味悠長,卻並沒有追問或者多說什麼,隻是目光一直落在女孩的身上,不曾移開分毫。
一雙嫩白的小手,指尖泛著淡淡的櫻紅,晶瑩剔透的像上好的羊脂白玉。
鑷子夾著消毒棉球擦拭著,粉潤的小嘴輕輕呼著氣,柔和的蕩漾在傷口的表麵,似乎真的緩解了大半的疼痛。
她能感覺到夜薄寒如刀鋒一般鋒利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的動作,讓她心慌得厲害,手上的動作也跟著顫抖起來。
“別怕,不疼!”夜薄寒的聲音沉沉響起,如大提琴被人輕柔波動。
顏桑心頭微動,下意識仰起頭看過去,燈光中夜薄寒的眸子裏帶著點點溫度,並不炙熱,卻讓顏桑的臉漸漸的紅了起來。
她更加快速的處理血跡,消毒包紮,動作精細而又靈巧。
“好了,這幾天別碰水,及時換藥。如果有其他不適症狀,還是要去醫院比較好。”
顏桑一邊收拾藥箱,一邊低聲交代著,聲線尾音帶著輕顫。
“多謝!”夜薄寒定定的看著她,女孩似乎又恢複了最初所見的樣子,像一隻驚慌失措的小兔子。
“去睡吧,我洗洗!”
顏桑被這句話燙到了耳朵,快步拎著藥箱出了浴室,在男人似有若無的目光中乖巧的鑽進床裏,她聽到浴室裏嘩啦嘩啦的水身,小臉滾燙,翻來覆去的根本睡不著。
直到浴室門打開她才立刻停止,僵直的平躺著,感受到大床的另一側微微下陷,鼻息間傳來淡淡的鬆香味,床頭燈關上,室內徹底黑了下來。
顏桑不敢再動,盡量調整呼吸,怕對方知道她還沒有睡,這個過程異常艱難,卻讓神經很快疲憊。
夜薄寒靜靜的聽著,黑夜將一切聲音放大,直到女孩的呼吸再未波動,他才輕輕睜開了眼睛,微微側頭,月明星稀,光線極暗。
可適應了黑暗之後,這點點星光已經足以溫暖一切。
女孩長長的睫毛乖順的趴著,漂亮的眉毛帶著些許的不安睡著的時候,輕輕皺在一起。
夜薄寒下意識的抬起手臂,指尖卻停在半空並沒有落下。
女孩身上的味道很淡,可那股幽香卻總給他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
他莫名聯想到了在黑墨裏出現的那個女人。
不由的,他緩緩勾唇,覺得自己的這種聯想未免有些荒謬。
夜薄寒憑著從外麵滲進來的點點月光,他看著受傷的手臂處係著的白色蝴蝶結,這種幼稚的東西,他竟然任由女孩留在他的身上,最意外的是,他並不反感,甚至覺得而有些可愛。
薄唇不自覺的勾起,夜薄寒將手收了回來,安靜的看著女孩的睡顏,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意識才漸漸模糊。
晨曦的光,溫柔明亮,透過淺棕色的窗簾,如碎落的星星鋪滿了整個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