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淩軒知道雲秀才態度堅決，也沒再多說什麼。

好在雲秀才最後一句話，讓淩軒不算空手而歸。

茶館旁邊的商鋪也是雲秀才開的，免費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柴米油鹽，雞鴨羊肉，直到裝滿整整一車的東西，趕在雲秀才發現之前，淩軒這才罷休。

當務之急是哄回老婆孩子。

淩軒硬著頭皮，推著車，去往了城東老丈人家裏。

成親時嚴家和淩家一樣都稱得上是家業頗豐，但如今淩家已經破敗，嚴家處境也好不到哪去，全靠吃老本。

“樂樂，慢點，慢點，你要跑摔了你娘得揍你了。”

老丈人滿目慈祥地陪伴著外孫女。

“爹…”

淩軒鼓起勇氣，走上前去。

“孽障，你還有臉來我家！”

老丈人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拿起掃帚就朝淩軒打去：“混賬東西，我語兒多好的一個閨女，當初媒婆可是踏破了我家門檻！要不是念在你父母的麵子上，我能看得上你這窩囊廢麼！”

淩軒連連躲閃，也不敢回應。

不怪老丈人如此暴怒，實在是前身人神共憤，每回賭博輸了錢都逼心語回娘家要錢，不給就打。

嚴家本就沒落，還得從牙縫裏省下銀子供淩軒賭博。

有一回心語給淩軒揍到昏迷，老丈人上門討要說法，還給前身打了一頓，聽說躺了整整七天才能下地。

“爹，之前是我不對，現在我已經改了。呐，我今兒給你們買了點東西。”

淩軒說罷，便推來了木輪車，看著一車的食物，老丈人不禁愣住了。

“真是難得，你還有給我家東西的時候，你這是賭博贏錢了？”

老丈人冷笑道：“東西收回去，今兒就和語兒和離，你要不同意，我喊人打斷你的腿！”

古代女子也可以主動提出離婚，是為和離，隻是要男方同意。

“爹，我真的知道錯了。您放心，三十兩銀子的事我會想辦法的，等我還完銀子，我再回來接語兒和樂樂回家。”

淩軒知道多說無益，眼下隻有把債還了才能證明自己的誠意。

“外公，你不要打爹爹好不好…”

樂樂大大的眸子泛起淚花，捏著老丈人的衣袖，小臉上滿是哀求。

“樂樂，不怪外公，爹爹過幾日再來接你。”

淩軒蹲下身，變戲法似的從懷裏掏出一個撥浪鼓：“這是爹爹給你買的，喜歡嗎？”

“哇！爹爹，這是啥？”

小女孩頓時眉開眼笑。

“爹，我先走了，東西你收進去吧。”

哄好了樂樂，淩軒交代了一句就走了。

看著這個混賬女婿所呈現出的父愛與擔當，老丈人不禁愣在原地。

莫非，浪子真的回頭了？

老丈人推著木輪車回院子裏，卻看到門內，心語已是淚流滿麵。

......

趕回家的淩軒呼呼地喘著粗氣，此時正逢盛夏，驕陽無情地炙烤著大地，熱浪席卷而來令空氣都為之扭曲。

忍著酷暑挑了一桶井水，淩軒一把澆在了頭上，但也隻帶來了些許的冰涼。

“怪不得有人說空調是最偉大的發明，別說發家致富了，能熬過這個夏天都算我命好了。”

作為常年待在空調房裏的現代人，淩軒此刻是叫苦連天，他又挑了一桶井水澆在身上，但炙熱的高溫很快就會席卷而來。

淩軒搖了搖頭，忍不住嘀咕道：“這時候要是來上一杯冰可樂該多舒服。”

然而說歸說，淩軒也知道，在這個落後的古代，製造碳酸飲料的難度比當皇帝還要大。

“對了，硝石製冰！”

作為一名理科學霸，淩軒瞬間靈光一閃！

硝石溶於水時會大量吸收熱量，令周邊溫度降低，早在宋朝時就有攤販利用這個方法製冰，從而販賣冰飲。

“硝石，硝石！”

剛到家，淩軒就一臉激動地出了門。

硝石在古代的用途主要是火藥或丹藥、中藥的原材料，此時還沒發明出火藥，因此硝石不算太珍貴。

雲秀才家的商鋪可不賣這玩意，淩軒拿著做飯剩下的兩條魚，到一家藥鋪裏換了滿滿一大袋的硝石。

回到家後，淩軒準備好了兩個盆子，一大一小，都裝滿了水。

將小盆子放置於大盆之中，再將硝石放進大盆的水中，並不斷攪拌。

冰涼的井水在烈日的炙烤下也變得溫熱，但此時硝石已經溶於水中開始吸收熱量，小盆中的水肉眼可見地降下溫度，散發出徐徐涼意。

“成了，成了！”

淩軒像個二傻子一樣笑了起來，以前上化學課時老師就給他們做過實驗。

院子裏栽著兩顆枇杷樹，都是心語精心栽培的，盡管妻女二人時常餓肚子，挨千刀的原主也要把所有枇杷拿到街上賣錢然後賭博。

淩軒摘下幾顆枇杷，洗趕緊後將果肉搗碎。

此時，硝石已經吸收大量熱量，小盆中的井水溫度已經下降，形成冰沙。

將手放在冰沙上，感受著絲絲涼意，淩軒臉上樂開了花。

淩軒將枇杷果肉倒進冰沙裏攪拌，枇杷冰沙大功告成。

舀上一口送進嘴中，冰沙稀碎的口感在口中爆開，綿綿的冰爽讓淩軒隻覺神清氣爽。

一碗冰沙帶走了滿身的燥熱，就將餘下的枇杷和冰沙攪拌好了，去往雲家茶館。

淩軒徑直走向二樓，專屬於雲秀才的包廂，就聽到一個女子撒嬌的聲音。

“死鬼，別摸了，都把奴家摸疼了…”

淩軒急著見雲秀才便直接推門而入，就看到一個風塵女子依偎在雲秀才懷裏。

而平日裏以讀書人自居，滿口仁義道德的雲秀才，此刻手卻不斷在女子潔白的腿上遊走。

三人都愣在原地。

雲秀才臉上閃過一抹羞怒，隨後一把推開女子，厲聲喝道：“胡鬧！我雲某人豈是貪色之徒？！我看你可憐便給了你三五銀子，你怎敢三番五次勾引我！”

女子一臉無語。

“這…”

淩軒強顏歡笑：“秀才叔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床上定乾坤，在下佩服，佩服。”

雖然讀書人都把拯救蒼生黎明當做信念，但不代表他們就沒有欲念，否則古代怡紅院就不會那麼多了。

“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