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進入蕭宅後，士兵仍舊在訓練，隻是氛圍有些詭異。

“停一下，停一下。”蕭戰拍了拍手，所有的士兵均停下了手中的訓練，低著頭愣愣地站在一旁。

“大皇子殿下。”顧帥在人群後方擠到前麵，向蕭戰拱手行禮。

“顧校尉，我怎麼記得今天是個豔陽天呢？”蕭戰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周圍的人。

“額......白天確實是晴天。”顧帥摸不到頭腦，隻能附和著蕭戰的話。

蕭戰語氣突然變化，嚴肅地問道：“天氣這麼好，那就是我府上風水不好了，不然怎麼都像活死人一樣？”

顧帥被蕭戰突如其來的發火嚇到，腰彎的更深，一直不敢抬頭：“微臣知罪，定加緊訓練。”

“顧校尉，加緊什麼訓練啊，這訓練項目有意義嗎？”下麵的士兵突然搭茬。

顧帥一臉尷尬，忙嗬斥道：“不得無禮！”

“這是有禮無禮的問題嗎？”

“我們為的是上陣殺敵，精忠報國，不是像小孩子一樣扮家家酒、踢蹴鞠。”

“就是啊，我不練了！”

“我也不練了！”

熱血之人最容易受到情緒的鼓動，下麵叫嚷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不知哪個人帶頭，將手中的“武器”丟在地上。

說是武器，也不過是些木棍、柳條罷了。

蕭戰看著地上的木棍，假意歎了口氣：“你們這個樣子，莫說上陣殺敵了，能活著已是萬幸。”

“給你們買了草藥，有舊疾的治病，無舊疾的增強體力。”蕭戰喚來小太監，將草藥分類拿下去煎製。

周圍的士兵麵麵相覷，不明白蕭戰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大皇子殿下，末將無能，沒帶好兵。”顧帥每次說話，都一副卑微的姿態。

蕭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你的問題，是我沒交代清楚。”

說罷，蕭戰隨手撿起一個“武器”後走向訓練場：“我們訓練主要的目的是什麼？膽氣、耳目、手足、營陣。”

眾人在下方點點頭，等待蕭戰繼續說下去。

“現在時間緊迫，但你們也算是老將，所以我們直接練陣法，我相信你們的實力。”蕭戰在地上畫了許多個圈，與之前楔下的木樁配合，為眾人講解陣法。

原本吵嚷著的眾人無不被蕭戰的軍事理論所折服。

“陣法，無非方、圓、疏、數、錐行、雁行、鉤行、玄相等種類，就算我們再如何練，也終究是有弱點的。”顧帥思索片刻，還是忍不住提醒蕭戰。

蕭戰看了看校尉，露出讚許的眼神：“你說的沒錯，所以我們要認識到自己的短板，勇於暴露短板，並發揮自己的長處。”

蕭戰又為眾人講解了一番變陣的訣竅。

士兵們在一旁聽得入迷，極大地改變了對蕭戰的印象。

“殿下，湯藥煮好了。”小太監來報。

“好的，分發下去吧。臟腑不合的選第一副湯藥，四肢酸痛的選第二副湯藥，頭暈頭痛的選第三副。”蕭戰指揮著眾人領取湯藥。

士兵們一時間又不知道蕭戰在賣什麼關子。

“殿下，比武在即，現在喝這個恐怕不管用吧？”顧帥謹慎地詢問道。

眾士兵也在下方議論：

“大皇子殿下總是這般臨時抱佛腳，唉！”

“我這舊疾，數年未愈，總不能一副湯藥便起作用吧？”

“這能喝嗎？不會是想毒死我們滅口吧。”

蕭戰剛想說些什麼。

隻見隊伍之中年紀較大的士兵一飲而盡：“我年紀大了，這藥就算喝不好也喝不壞，無妨，我替你們試試！”

眾人翹首期盼他的變化。

比起眾人的緊張，蕭戰倒是十分輕鬆，這藥物的作用，他再清楚不過了。

該士兵先是捂著肚子站立了一會兒，隨後感受到肩上的舊傷疼痛感減弱，忍不住開口稱讚道：“真的不疼了，絕世佳藥！”

蕭戰指導該士兵圍著訓練場跑步。

士兵原本跑了一圈便要氣喘籲籲，現在居然一口氣跑了三圈，麵色未改。

眾士兵見狀，紛紛將手中的藥一飲而盡。

此後幾日，蕭戰一直與眾人一同訓練，熬製的藥也收效顯著。

士兵們無論是身體狀態，亦或是士氣，都得到明顯增強。

蕭戰明白，此刻，可以開戰了！

演武場。

夏皇與文武群臣在高台之上俯瞰下方。

蕭戰與項武的人馬均位列整齊，唯一不同的是，項武的人數更多且裝備精良。

“就這？”項武嗤笑：“就這幾個蝦兵蟹將，也敢與我抗衡？”

“那又如何？不能比試嗎？”蕭戰負手站在隊伍的最前方。

看台上的眾人均吃驚不已，大皇子殿下這般，也太過自信了吧。

夏皇忍不住開口詢問道：“皇兒，這便是你挑選的禁軍嗎？”

“正是，兒臣覺得，這些士兵，是最合適的人選。”蕭戰向夏皇行禮，並回答了夏皇的問題。

此番說辭，三皇子蕭煥與兵部尚書宋懈覺得可笑至極，明明是隻剩下了這些散兵遊勇，還要擺出一副自信的模樣。

“罷了，既是大皇子殿下挑選的，那我便接受挑戰。”項武仍舊是那副不屑的笑容：“但我也不能勝之不武，武勇軍留下二百人，我們公平對決！”

高台之上不知誰提議要打賭，賭約便是大皇子殿下與項小將軍誰能贏。

“這又有什麼意義，即便是兩邊兵力一致，大皇子殿下也並無勝算。”

“是啊，大皇子殿下選擇的士兵，均是禁軍中的差等兵......”

“差等兵對優等兵，這場戰局，完全碾壓啊。”

下麵的討論聲絡繹不絕，竟無一人看好蕭戰。

趙婉兒找到趙尚：“父親是否要下注？”

“我還是不參與那些小孩子的遊戲了。”趙尚搖搖頭，嘴角下撇，似乎也不看好蕭戰的隊伍。

想到進場前，蕭戰對自己說過，相信他，趙嫣兒的心裏平添了無數信心。

“現在還沒有人壓大皇子殿下呢，輸了不賠，贏了穩賺啊。”趙嫣兒見現如今沒人押蕭戰贏，一時間有些急迫。

趙尚看出了趙嫣兒的心思，寵溺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啊，那就聽我女兒的。”正說著，趙尚從袖中掏出一些散碎銀兩，拍在了趙嫣兒的手中。

周圍嬉笑聲一片：“好不容易有個支持大皇子殿下的人，竟然也隻是拿了這麼點銀子。”

趙尚剛想說些什麼，隻聽遠處傳來聲音。

鐺！

鐺！

鐺！

三聲鑼響，軍陣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