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意又一次提著她的高跟鞋走在盤旋的馬路上。
漫天繁星閃爍,遠處的海浪的依稀可見。
江知意摸了摸自己撞疼了的後腦勺。
心中暗罵了一聲狗男人,每次都不叫人送她。
江知意腳掌心都快被這粗糙的馬路磨破了。
就在她吐槽周時焱時,一道燈光從她身後打過來,江知意回頭一看,一輛低調的黑色豪車穩穩停在她的麵前。
車窗降下來,男人的側顏挺括深邃,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尊貴感,像是高山雪、天上月。
“上來。”
周時焱嗓音低沉,看不出情緒。
江知意眼中劃過笑意,她長腿一抬上了車,揚起尾音:“時焱還是知道疼人的嘛。”
浴室。
江知心任由熱水衝著她的身體,眼神凝滯在牆上。
腦子裏一遍遍閃過周時焱身上的香水味,衣櫃夾住的紅色裙子......
她視線落在洗漱台上,發現台麵上擺放了兩個杯子兩支牙刷。
甚至還有一個女生用過的發圈?
江知心咯噔一下,濕潤的手拿起那個發圈,在手中摩挲。
她迅速擦幹身體穿上衣服出去,卻不見周時焱的身影。
江知心站在他的櫃門前,那抹.紅色已經不見。
她打開櫃門,裏麵隻有衣物被壓出褶皺的痕跡,哪有什麼沒改好版型的裙子?
衣櫃裏摻雜著一股酒氣,和剛才在周時焱身上聞到的那股氣息。
江知心的拳頭攥緊了,在衣物間發現一枚綠瑩瑩的寶石耳環。
她拿在手中垂眸端詳一瞬,這不是江知意的嗎?
這是周時焱在她去年生日時送她的禮物,周時焱當時說是讓助理隨手買的。
可她當時就覺得,江知意這隨手一挑的玩意,比她所擁有的所有寶石都深邃通透。
江知心用力的將寶石攥在手心裏。
嗬,“江知意!”
那日她收拾行李箱的時候,江知意說她從時焱床上下來,她還不信......
明月高懸夜空。
海邊的風徐徐吹來,江知意腦袋耷拉在車窗邊,闔眸假寐。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知意才醒來。
她環顧四周,發現已經到了江家門外,周時焱也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江知意不認為他是看自己睡著了不忍叫醒,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在躲著今晚的江知心。
這倒是有意思,江知心不是他的心頭肉嗎?
江知意沒吵醒他,下車進了門後給他發了條消息。
直到深夜,周時焱才驅車回家。
“時焱,你去哪了?”
江知心等在客廳,一見他回來就迎了上去,眉宇間擔心又忐忑。
周時焱漫不經心的掃她一眼,眼神有些微妙。
他對江知心向來有耐心,今晚卻見她很是煩躁,他揉了揉眉心,淡淡道:“有事,很晚了,還不去休息?”
江知心嘴角扯起一抹笑,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月底是我的畢業典禮,你會來參加的吧?”
周時焱散漫的點點頭,把江知心送回房間。
她始終都是笑盈盈的,掌心卻捏著那枚寶石耳墜,眸中目光發狠。
她埋頭看了時間,現在是淩晨一點。
不碰她,卻願意碰江知意是嗎?
......
江知意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躺在床上,手機裏已經堆了好多未讀消息。
謝辭和赫百萬都問了她人在哪。
江知意精心編造了個理由,反正當時宴席已近尾聲。
江知意:“赫總,那合同......”
赫百萬沒有多說,隻回了個OK的手勢。
次日。
江知意定了個環境清幽的包間,想請赫百萬吃飯,為昨天的早退賠罪。
陸小昌帶著合同堵車耽誤在了路上。
江知意和赫百萬先吃飯閑聊時,就莫名感覺到一股窺視感,卻不明白源頭。
她笑嘻嘻地拿起公筷給赫百萬夾菜:“赫總以後有什麼好地,多想著我點。”
陸小昌姍姍來遲,合同很順利的簽完。
“赫總,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給我打電話就成。”
江知意挑了挑眉,赫百萬笑了笑:“行,先走了。”
她手機忽然彈出消息,江遠山讓她回家,說是江知心今天回來了。
江知意到的時候,整個江家出奇的安靜。
她踩著高跟鞋進了玄關,長卷發散落在肩頭,江知意微微俯身換鞋。
就聽見江遠山哼聲嫌棄:“還知道回來?”
江知意從玄關探頭,發現周時焱也來了,兩人視線交融的一秒,江知意風情萬種地衝他挑了挑眉尾。
周時焱深邃的眸底並無波瀾,反倒顯得有些倦怠。
張燕在廚房幫著保姆阿姨做飯,江知心俏皮的在一邊偷吃,廚房一陣笑聲,江遠山和周時焱一人坐一頭沙發,電視裏在播放著節目。
要不是江知意一進門就挨懟,她都要以為這個家多溫馨。
江知意堪堪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就要上樓,人家才是一家人,她此刻顯得多餘。
“站住!”
江遠山厲聲喝住她。
江知意懶洋洋的靠在樓梯扶手前:“有事就說。”
她的眼神時不時的掃在周時焱身上,捕捉到一絲冷意。
“王公子你看不上,要死守著林言,那你倒是守住別去外麵廝混啊!”
江遠山的手猛拍茶幾,驚的廚房裏的江知心嚇了一跳。
她急忙出來撫了撫江遠山的背,吊著嗓子仿佛江知意犯了天大的錯一般:“爸,你好好跟姐姐說,別嚇著她了。”
“她能幹得出這種事情來,你還要向著她說話!”
江遠山嫌惡的看了一眼江知意。
江知意這才發現,自己設置了消息免打擾的家庭群裏,江知心發了她和赫百萬吃飯的照片。
江知心在群裏問:“姐姐不是和林言定下來了嗎?怎麼又開始相親啦?”
她拍照的角度很是耐人尋味,拍到的都是江知意笑意盈盈的給赫百萬夾菜的畫麵。
“哦,你說這個啊?”
江知意晃了晃手機,衝著江遠山哂笑“我討好點催債的,你也少替我操點心不是?”
說話間她白皙頸項上青紫的吻痕露了出來。
江遠山一眼看見,氣的直接抄起了雞毛撣子,尾端發顫地指著她:“不成體統!”
他吼著就衝著江知意衝了過去。
江知意沒躲,結結實實的挨了下,手臂瞬間腫了起來。
“你這是怎麼搞的?”他伸手指著江知意的脖子,氣的胸口上下起伏,“你今天不說清楚我打斷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