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司夜淵同處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裏,蘇小瓷有點不自在。
她摸摸鼻頭,正了正身形,小身板挺得很直,炯炯有神的眼睛目視前方,在心裏默念經文。
司夜淵覺得有趣,靠著窗,撐著頭,睨著她,唇跡似笑非笑。
“呲——!”
有小孩闖出馬路。
沈貓急踩刹車。
受慣性影響,蘇小瓷整個人重重地往前一晃,險些撞上前排的椅背。
司夜淵眼疾手快,扯住她的手臂,拉著她後退。
車身又是一晃,司夜淵先進撞向椅背。
蘇小瓷再跌進他的懷裏。
“唔。”
蘇小瓷皺眉抬頭。
司夜淵剛好低頭。
冷不丁的,她的緋色的唇瓣從他的喉結上擦過。
蘇小瓷瞳孔地震,趕忙和司夜淵分開。
小臉爆紅,別扭地轉向別處。
“我不是故意的。”
“看得出來。”司夜淵薄唇輕勾。
“咳咳。”蘇小瓷佯裝淡定地看窗外風景。
到了畫展。
寧豔茹找回了自己的場子,囑咐蘇小瓷,“你跟著我,別到處亂跑。”
“行。”蘇小瓷沒什麼所謂,答應了。
她和寧豔茹,還有司夜淵並排走著,欣賞著掛在牆上的畫作。
寧豔茹看蘇小瓷看得煞有其事的樣子,有意折辱她,“這些畫,你要是看不懂,不必不懂裝懂。”
“我看得懂。”蘇小瓷淡定回複。
“嗬。謙虛是種美德,你大方承認自己的無知,別人也不會笑你。”寧豔茹的眼中,是濃濃的鄙夷。
“可我就是會。”蘇小瓷十分不理解。
她覺得寧豔茹是在點名她自己吧。
司夜淵玩味地看著蘇小瓷。
這小姑娘說她會,大概率就是會。
偏偏寧豔茹“執迷不悟”,“那好啊,你來說說,你對這幅畫的見解。”
寧豔茹還揚長了聲,“大家也都過來聽聽。”
“這位從鄉下來的小姑娘,要點評這副傲雪尋梅圖了。”
觀展的其他人隨著寧豔茹的喊聲圍聚了過來。
蘇小瓷看著那副畫,唇瓣抿了抿。
寧豔茹以為她是說不出來,更得意了,開口就是大道理。
“年輕可不是任性的資本。”
“謙虛才是永恒的真諦。”
司夜淵捏緊眉心,輕搖了搖頭,暗示寧豔茹不要嘚瑟過了頭。
可寧豔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蘇小瓷的身上。
蘇小瓷悠悠啟唇,“這副圖是黃大千大師的畫作,和我們尋常看到的臘梅圖不同,這幅畫梅花的占比非常小,隻有零星半點的嫣紅。”
“但正因為如此,更能表現畫家要表現出的梅花傲骨迎春,淩寒飄香。”
蘇小瓷說得很對,寧豔茹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這個土包子居然真的會懂......?
“隻可惜......”蘇小瓷悠然低歎。
“可惜什麼?”寧豔茹脫口而出。
蘇小瓷淡淡道:“這幅畫是假的。”
“哈哈哈哈。”寧豔茹笑得花枝招展。
她是瘋了還是傻了,居然會真的以為蘇小瓷有兩把刷子。
她就是運氣好,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不止寧豔茹在笑,圍過來的其他人也在笑。
“這小姑娘哪來的?”
“居然敢說鄭老先生的藏品是假的?真以為鄭老先生老了,提不動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