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了女人的聲音,竟然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種前所未有的溫暖。
夏知微不知道他這種情況有多久了,隻知道在他情緒平緩下來後就失去了意識,她隻能將人扛到了床上。
打開手機手電筒找到了醫藥箱,看到他手臂上一條條用玻璃劃出來的血痕,血肉外翻,令人心驚肉跳。
她不知道江時晏為什麼會自殘,但有自殘傾向的人往往都帶有一定的精神方麵的疾病,他們回避現實,不敢正視病情。
處理好手臂上的傷口,夏知微這才鬆了口氣。
房間裏黑漆漆的,隻剩下她手電筒的光,江時晏還在昏迷中,不知為何,夏知微忽然萌生出了想要看看他的想法。
反正他現在昏迷著,所以......就算是看一下也沒關係的吧?
這裏隻有他們兩人,隻要她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的。
鬼使神差的,她拿著手機緩緩向上——
心跳也在這一刻加速。
馬上,她馬上就可以看到自己這個新婚丈夫的真實容貌了,哪怕真的像外人所說的那樣,是個容貌盡毀的醜八怪也沒關係的。
再醜,應該也醜不到哪裏去吧?
手電筒的光緩緩移到了男人線條分明的下巴上。
下一秒。
砰——
一聲巨響,房門從外麵被破開。
“江總!”
是賀邵文。
在得知今天有大暴雨並且還電閃雷鳴後,他幾乎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忙完手裏的工作,便第一時間趕往了莊園這邊,沒想到還是來晚了。
夏知微嚇得手機瞬間掉在地上,不安地說:“賀助理,你來得正好,江時晏他昏迷了,我......”
話還沒說完,賀邵文就拿出隨身攜帶的藥給江時晏喂了下去,做完這一切他才鬆了一口氣。
“你剛剛給他吃的是什麼藥?”
夏知微問。
顯然,看見夏知微在這裏他很驚訝,尤其是看到她肩膀上的傷口時。
說:“江總懼怕雷雨天,情緒會很不穩定,剛剛給他吃的隻是用來穩定他情緒的藥,夫人不用擔心,倒是夫人自己,還是先處理一下傷口吧。”
不過還好,沒造成太嚴重的傷。
現在在莊園裏不懂規矩的下人闖了進去,險些沒命出來。
“賀助理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
夏知微坐了下來,似乎並不著急處理傷口,反而時眼含深意地看著他。
賀邵文擰眉,並不打算告訴她。
夏知微冷笑道:“現在我是江時晏的妻子,想要了解我丈夫的情況都不行嗎?”
“就算我是個假貨嫁過來的,可到底是江太太,如果在婚前你們對我有任何重大疾病的隱瞞,我完全可以去起訴他,還有,隻有了解他的情況,我才可以更好的照顧他,不是嗎?”
賀邵文愣了愣,顯然沒想到夏知微不是個軟柿子沒那麼好拿捏。
當然,看過今晚接風宴直播的人應該也都知道了。
賀邵文推了推眼鏡,說:“江總自殘,是因為他在懲罰自己。”
懲罰?
“在他十歲那年,江總執意要去爬山,家人拗不過,便隻好陪著他一起,隻是沒想到爬到一般就下起了大雨,山體發生崩塌,將江總和他的母親以及妹妹一並衝散,等救援隊找到她們時......”
說到這裏,賀邵文隻能用歎氣來表示遺憾。
不用他再說下去夏知微就明白了,她從來都沒聽說過江時晏原來還有個妹妹。
“自那以後,每到雷雨天江總就會陷入噩夢之中,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一度自殘,他覺得如果不是自己非要去爬山,母親和妹妹就不會死。”
母親和妹妹都死了,唯獨他還活著。
這樣大的痛苦,他承受了十幾年,沒有一天肯放過自己,無休止的沉迷於工作之中企圖來麻痹自己,也就是那一次,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且無法被治愈的精神創傷。
“夫人。”賀邵文看向她,語氣鄭重的說:“我希望夫人能夠保守這個秘密,江總不是罪人,他也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隻是正好這個療程的藥沒有了,很抱歉讓您受傷了。”
賀邵文不會說太多,因為目前看來,江總對他這位太太似乎並不太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