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風靈雀霎時羞紅了臉，她沒想到李詩年會在這裏等她，整個人覺得手不是手，腳不是腳，放在哪裏都不對。

“殿......殿下，您怎麼在這？”風靈雀臉上微熱，原本就白皙的麵上沁上一點淡紅，更顯秀美清麗。

“今日在殿中看到你，卻一直沒有機會與你說話，等到散會又被幾位大臣纏住，實在是想問問你的病情，所以就在柔漪這裏等著，想著或許有機會再見到你。”李詩年慢慢說著，垂著眸子細細看著她。

“你瘦了好些，臉色也有些白，是不是還有哪裏不舒服？”

風靈雀不自覺的摸著自己的臉，被人關心著，肩膀上的燙傷矯情的疼了一下。

“已經不礙事了。”她到底也是個十六七歲的姑娘家，被人這樣不錯眼的盯著看，饒是她也覺得臉頰發熱，兩人距離又近，讓她漸漸覺得有些呼吸不暢。

風靈雀朝後邁了一步，誰知李詩年居然又朝前邁了一步，仍保持著和她極近的距離，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李柔漪看著這兩塊呆呆的木頭，忍不住掩口輕笑，“你們兩個就這麼站著說話嗎？皇兄，你不是說今日父皇跟你說了什麼重要的事？”

李詩年這才把灼人的視線收回，他許久未見風靈雀了，心裏實在是想她，一看到她便不由自主的想靠近她，多看幾眼。他先落了座，藏在寬大袖袍裏的手指尖輕輕的摩挲著顯出幾分緊張，如畫的眉眼仍是追著她，

“晌午的時候父皇突然宣我入宮，提及......你我的婚事，我想著事出突然，總不好不叫你知道，所以來問問你的意思，你......你......如果你......”

風靈雀驀地一愣，她沒想到皇上居然在此時提起了她與太子的婚約，她與太子自小訂婚不假，隻是她自小混跡於軍營，學的也是舞刀弄槍，兵法謀略，十一二歲便上了戰場，婚約這事已多年未提，她以為除了她，其他人早忘了，沒想到，這會兒突然又被人提起了。

李柔漪見風靈雀整個愣住了，在她一旁悄悄提醒，“我父皇本想直接下旨賜婚的，可我皇兄總想著要先問過你的意思，總不好叫你毫不知情，稀裏糊塗就領了旨，若你不願，他是不會勉強你的。”

怎麼會不願呢！

放眼整個南涼，哪裏還有比李詩年風儀更加品貌更勝的男子，甚至在更小的時候，她隨父親入宮玩耍，看見小小的李詩年在廊下午睡，那時她就已經對他起了心思，她還從來沒見過那麼好看的男孩子，那眼睛和鼻子像畫出來的一樣，甚至比畫的還要精美三分，像個瓷娃娃。

風靈雀忍不住好奇，伸手揪了下他白瓷一樣的臉蛋，大概是她習武力氣大，居然把他嫩生生的小臉給掐破了皮，李詩年被痛醒了，捂著臉淚眼婆娑的看著她，風靈雀一時著急害怕，恐嚇道，“你別叫啊！你敢叫人小心我打你！”

說著假裝狠狠揮了一拳，落荒而逃。

他們三個一起玩，她總是欺負他的，可是漸漸大了，彼此見得少了，再也沒了少年時的那份肆無忌憚，她成了颯爽英姿的女將，他是南涼風儀最佳的男子，她再也不敢嘚瑟了，也學會了規矩，恭敬地叫他殿下，他亦謙遜有禮，從來隻拿目光追隨著她。

青春懵懂的時候，她亦幻想過自己未來夫婿的模樣，每一次鏡花水月之後露出的都是李詩年那張俊逸非凡的臉，她一直記得她們的婚約，也從沒想過要嫁給別人。

眼看著風靈雀半晌不言，李詩年心裏有些沒底，“如果你覺......”

“我願意。”風靈雀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李詩年被她的話驚了驚，沒想到她會回複的如此直白幹脆。

風靈雀紅著臉噌一下站起來，裝成凶巴巴的樣子道，“看什麼！沒聽清嗎？我說我願意！”

說完，一跺腳，轉身落荒而逃。

李詩年看著她著急忙慌逃跑的樣子，憋不住輕笑一聲，眼裏笑意漾漾，“還是那麼凶。”

風靈雀一口氣跑回了家，大概是心情激動，她一口氣跑了那麼遠居然都不覺得累，進了門，她居然還是無法平複心情，她頭一次因為喜悅而有些慌亂，恍恍惚惚間有一種美夢成真的感覺。

等她進了屋，見到父親和祖母都坐在堂內，風毅麵色深沉，祖母亦是不見喜色，風靈雀雀躍的心忽地落了下來，“爹，祖母？”

風毅低低應了一聲，問，“見到皇上了？”

風靈雀這才想起，剛才一激動直接跑了回來，壓根忘了去堵皇上這事，她的心裏莫名起了些淩亂，“沒有。”

風毅抬頭，看到了風靈雀眼中尚未來得及消散的喜悅，她羞澀著，又有些喜不自勝，眼睛裏藏不住星星點點的亮，“阿雀，你是有什麼事？”

風靈雀低聲道，“剛才我聽說皇上......想要我與太子成婚，近日就會下旨。”

風毅居然沒有吃驚，更沒有表情，神色木木的有些頹唐，他緩緩點著頭，“待你嫁給了太子，你就成為了南涼的太子妃，甚至會成為未來的皇後，從此以後，你的性命就與整個國家聯係在了一起，你將不再隻是你自己，也不再隻為自己而活。責任是束縛，也是枷鎖。”

風靈雀聽著，不知為何覺得有些悲壯。

“阿雀，你願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