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薑妍沒敢轉頭確認，略猶豫一下，還是如實回答，“沒有。”

“你這是對大好年華的浪費啊”，路之野一拍桌子興奮起來，“有沒有什麼標準，學長幫你篩選篩選？”

還沒等薑妍回話，何洛寧搶先說：“我們薑小妍一直專心工作，恐怕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她都沒有什麼和異性接觸的經驗，學長，要介紹的話必須悉心挑選。”

兩人一唱一合，馬上就要把介紹男朋友的行動開啟。

牧辰慢悠悠的放下手裏的杯子，“沒什麼和異性接觸的經驗？”

他聲音低沉，直到話尾，語調才微微上揚，帶了點調笑的意味，好像羽毛在人心尖上輕輕一勾。

這話在牧辰麵前站不住腳，薑妍有點心虛，覺得他多少有點看自己笑話的意思，畢竟兩人上次的接觸到現在才過了一周不到。

何洛寧在旁邊起哄，“就是啊，薑小妍長著這麼張動人的臉不去談戀愛，簡直就是暴殄天物，我都看不下去了。”

薑妍簡直想掐死何洛寧。正想開口辯解，一下子對上了牧辰悠然的視線。

燈光將他有梭角的五官勾勒出一圈細微的金邊。他眼神幽深，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薑妍忽然有了種被人注視的錯覺，臉騰的紅了起來，一口菜卡在喉間上不去下不來，猛的咳嗽。

何洛寧拍著她的背，“你說說你，也是二十好幾的人了，至於一說到介紹男朋友就這麼激動嗎？還是沒聽過人誇你長得好看？”

陸知野笑著說，“學妹太單純，戀愛經驗還是得適當豐富一下，不然以後容易吃虧。”

牧辰不急不徐的開口，“你的經驗倒是挺豐富，可惜積累的都是吃虧的經驗。”

陸知野反倒一副很光榮的樣子，“誰叫我心太軟，不忍心讓女孩子受傷，”又轉向薑妍，“學妹，不如我犧牲一下，成為你戀愛路上的一塊裏程碑，幫你練練手。”

薑妍好不容易緩過來的氣又差點要卡住，趕忙扯出笑臉，“不敢勞學長大駕。”

牧辰將一把烤好的肉串放在陸知野麵前。

過了一會陸知野就嗷嗷大叫，“靠，你這是上歲數手抖了吧，撒這麼多辣椒！”

牧辰瞥他，“年紀大受不了重口味就行為檢點一些。”

中途，薑妍出去上衛生間。

出來時，從院子裏的小走廊慢悠悠的走。屋子裏有點悶，剛好換換氣。

卻看見月色下的小院裏，一道頎長的身影立一旁，她一眼就認出，正是牧辰。

牧辰正背對著走廊吸煙，單手插著口袋，是很放鬆的姿勢，一點紅光隨著呼吸明明滅滅。

見他沒注意自己，薑妍就想繞過去。沒辦法，誰叫自己不爭氣，還沒擺好麵對他的心態，逃避雖然可恥但卻有用。

牧辰卻像背後長了眼睛，低聲叫她的名字，“薑妍。”

薑妍像是被發現行蹤的小動物，腳步立馬頓住。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早知道還不如大大方的打招呼，這樣被抓個正著顯得她很不自然啊。

她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表情，才緩緩轉過身來。

走廊燈光昏暗，兩人都有一半的身影隱在暗處，麵容也顯得晦暗不明。

“學長，你也出來透透氣？”她輕聲問道，略有敷衍，話音剛落沒等對方回答就已經抬步準備離開。在她看來，除了人前必不可少的人際交往外，兩人著實沒有什麼私下寒暄的必要。

“對，”牧辰點點頭，“不過也是在等你。”

薑妍已經邁出的腳步隻得又落了回來，認命的轉身麵向了牧辰。

她比牧辰矮了將近三十厘米，看他的時候就得微微抬頭。臉上帶著明顯的疑惑，一雙眼睛映著微薄的燈光，晶瑩清澈。

牧辰看著這雙眼，不知為何覺得喉嚨微微發緊，“之前的事，向你道歉。”

薑妍有些意外，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是在辦公室時候的事。搖了搖頭，“沒什麼需要道歉的，你說得對，我之前表現確實不夠專業，不過，”她又停頓了下，“如果學長能給我機會的話，我會證明自己其實還是很專業的。”

薑妍的話是再自然不過的開玩笑的口吻，就像兩個人真的隻是普通的學長和學妹關係。可之前究竟又為什麼會表現得不專業，她隻字不提。

牧辰一笑，沉沉的看著她的眼睛，好像能看穿她故作的鎮定。

薑妍握緊的手心有了汗意。

終於，牧辰點點頭，“那我拭目以待。後續的宣傳工作張經理應該會負責對接。”

薑妍聞弦知音，覺得牧辰大概是不想自己因為采訪的事麻煩他，而且，這是代表他同意了自己和昕海的後續合作吧。她鬆了一口氣，微微一笑，“謝謝學長給我機會，那我就先回去了。”

薑妍轉身離開，這次的表現她勉強對自己滿意。

牧辰注視著她的背影，抖落掉長長的一段煙灰，又等了片刻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