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檸洗澡換了身衣服,連早餐都不打算在家吃,背著背包就往外走。
“思檸,等一下跟我去醫院看李少爺。”周夫人叫住她。
周思檸看了她一眼:“沒空。”
周夫人不滿的看著她,見她背著包要出門的樣子,不悅道:“沒空?一回來你就往外跑,既然你答應對李少爺負責,那就跟我去醫院道歉,要讓李家看到我們的誠意。”
周思檸清亮的眸子帶著一抹冷意:“不去。”
道歉?
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說完,她抬腳離開。
周夫人追上去,眼裏是不加以掩飾的厭惡:“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當媽的放在眼裏,周思檸,我告訴你,你今天不去也得去。”
周思檸突然冷冷的勾了下唇,帶著一絲嘲諷:“你拿我、當女兒?”
周家對她有養育之恩不假,但她沒必要事事都聽他們的。
周夫人聞言,臉色一陣難看,心虛的她惱羞成怒:“我沒拿你當女兒,我把你養這麼大,周思檸,你可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周思檸木著一張臉,看時間差不多了,她越過周夫人就飛快的往外走。
周夫人一臉懵,說得好好的怎麼就走了。
反應過來想追過去,豈料周思檸走得太快,她想大聲喝斥,可又怕驚動周老夫人,隻能對著周思檸的背影咬牙切齒。
一輛黑色SUV停在周家大門口,周思檸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思檸,周家沒為難你吧?”後座上的餘汀汀關心問道。
周思檸搖頭。
餘汀汀鬆了口氣,那就好。
“思檸,你怎麼突然想起來要去拜訪秦老?”
周思檸看著車窗外的風景,神色淡淡的道:“請他、看病。”
餘汀汀一聽,瞬間就緊張了起來:“看病?誰生病了?思檸,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周思檸搖頭:“不是我。”
她想請秦老給邵清弈看病,這樣一來就不欠他了。
秦家世代為醫,祖上更是當過禦醫,被提過字,秦老本人也是國內頂頂有名的老中醫。
那天她靠近邵清弈的時候,聞到他身上有一股熟悉的中藥味,他應該看過中醫。
她之前學過一點皮毛,扶邵清弈時偷偷把過脈,脈象很弱很亂。
看起來命不久矣。
聽到不是周思檸生病,餘汀汀張了張嘴,想問給誰看病,最後還是忍住了。
今天周日,周思檸直接來了秦老家。
“思檸,需要看病的病人什麼時候來?”下車時,餘汀汀實在沒忍住問了一句。
周思檸抿了下唇,沒說話。
一個頭發半白,精神抖擻的小老頭笑眯眯的走出來,“還是小思檸想著我,我等了你好幾天了你都沒來看我,林老頭還想跟我打賭說你不會來,我贏了,哈哈哈。”
周思檸有些心虛的露了一抹笑來:“秦爺爺,打擾了。”
秦老擺手笑道:“不打擾,不打擾,你來看我不知道多高興呢,我和幾個老頭打賭,看你最先去看誰,我是第一個,得讓他們好好羨慕羨慕。”
他看著周思檸的眼神越來越慈愛,比看到自己孫子還要高興。
秦老把兩人領到家裏,剛一坐下周思檸就從包裏掏出一個木質盒子放在桌上。
“你這是幹什麼?來都來了,怎麼還來禮物。”
話雖如此,可秦老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一把將盒子拿在手裏,生怕周思檸反悔收回去。
周思檸手裏就沒有凡品,秦老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打開了。
問過周思檸後,秦老打開盒子就聞到一股獨屬於中藥的味道,很濃鬱的味道。
裏麵果然是一株難得一見的藥材。
在當今這個被汙染的土地,想要種植出這麼純粹的藥材,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大部分的中藥藥性減弱,這也是人力無法抗衡的,但周思檸卻是這方麵的天才,也是病人們的福星。
秦老把盒子蓋上,一臉嚴肅道:“小思檸,這是不是太貴重了?”
周思檸不是第一次上門,卻是第一次拿這麼貴重的藥材當禮物。
周思檸沒說多餘的話,直接開門見山的道:“我想、請爺爺、幫我、看一個、病人。”
見她這麼慎重其事,秦老倒是有了點興趣:“請我看病也用不著這麼貴重的禮物吧,病人是誰?”
周思檸放在腿上的雙手摳著褲縫,一字一頓道:“邵、清、弈。”
秦老一愣,笑眯眯的問:“能不能告訴秦爺爺,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見他一副八卦的模樣,周思檸抿了下唇,語氣明顯變低落:“他、幫過我。”
她想還了這份人情,以後便不再欠他,也不想再有任何交集了。
秦老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道:“他的病我略有耳聞,不過他有自己的主治醫生,這件事邵家上下瞞得很緊,一點風聲都沒有漏出來,如果他想找我看病,早就找過來了。”
雖然知道邵清弈病得很嚴重,也很麻煩,但至於什麼病就沒人知道了。
周思檸凝著眉:“您可以、幫他、看麼?”
秦老不想讓氣氛變得沉重,笑道:“當然可以啊,不過你也知道,他既然有自己的專屬醫療團隊,自然是不需要別人插手的。”
“當然了,隻要他過來,我就幫他看。”
......
清栩莊園。
邵清弈懶散的靠坐在床頭,手裏拿著一本,那怕休息了一晚,臉色依然蒼白如紙,虛弱的仿佛隨時都要咽氣。
“三爺,我再給你做一次檢查。”
房門被推開,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穿著白色襯衫,身材欣長的男人走進來,他手上還拿著檢查的儀器。
邵清弈把書本隨意放在床頭,嗓音懶懶的開口:“檢不檢查有什麼區別?”
唯一的區別就是早一天死還是晚一天死。
那個看起來斯文有禮的男人瞬間就炸了:“既然如此,那你等死算了,何必還要找我過來。”
邵清弈攤了攤手:“檢查吧。”
秦行知給他做完檢查,扶了下眼鏡道:“藥莊拿過來的藥快用完了。”
邵清弈神色一頓,一抹暗沉快速從眼底一閃而過,隨後一臉不在乎的應了一聲。
秦行知見他這副沒有絲毫求生欲的樣子,氣得想要暴揍他一頓:“邵三爺,我們需要大量的藥材來做試驗,藥莊的規矩您老還記得吧。”
“按照藥莊的規矩是不可能給我們太多藥材的,無論如何都得想辦法和藥莊的主人見一麵。”
“否則,你這條小命隨時都有可能說沒就沒了。”
邵清弈一臉倦意的閉上眼睛:“你們想辦法吧,我累了。”
秦行知:“!!!”
嗬嗬。
不用想辦法了,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