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要我簽字離婚？”葉辰還是想聽她親口說出來。

顏若冰沒有看葉辰的眼睛，纖指指著文件上的附件道：“一千萬補償，再加一台你平時開的車，還有什麼其它的你想要談的可以說出來。”

“一千萬，買斷我跟你三年的夫妻情分？”葉辰再次確認道。

顏若冰顯然聽不下去了，轉身道：“你不要說沒有用的話，一千萬不夠你就說個數。”

“顏總！”陳秘書出聲提醒，“一千萬已經很多了。”

顏若冰沒理會，看著葉辰的嘴，想第一時間知道他究竟打算要多少。

葉辰笑了起來，道：“我的意思是你真的打算用錢打發了三年的夫妻關係？對你來說，現在的我就是你往上爬的阻力是嗎？”

顏若冰坐在偌大的會議室裏，卻感覺到有些窒息，她本能的起身想要離葉辰遠一點：“當初結婚也是為了穩定公司局勢。”

“所以現在局勢穩定了，就要一腳把我踢開？”葉辰看著她曼妙的背影，質問道，“有了更優質的藤蔓可以攀爬是嗎？”

“良禽尚且擇木而棲，何況是人。”顏若冰淡淡道，“對我來說，一直都不是個人的選擇，而是大局，你應該明白的。”

三年了，要說兩人沒有一絲火花，沒有一點感情都是假的。

但那種偶爾的感動，生活上的默契並不是顏若冰想要的全部。

她要的是助力的臂膀，是可以依靠的胸懷，是前進的推力，是可以仰望的存在。

葉辰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醫生，也隻適合平平淡淡的生活。兩人之間的鴻溝可比天塹。

“對，這就對了，這段婚姻裏什麼都是你說了算，你要結婚就得結婚，你要立規矩定條約，讓我當個透明人，或者直接把我踢出局都可以。”葉辰盡數自己的在這場婚姻中的卑微。

大概也隻有他自己知道，為了讓顏若冰可以順利渡過難關，他付出了多少。

一直想著夫妻一場，不要事事拿出來說，綁架對方的好感，也不想去打擊顏若冰做事的自信心。

現在成了顏若冰清算他的底氣。

葉辰想清楚了一切，知道這段婚姻也隻能到此為止了，便拿起筆不再猶豫，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顏若冰看著他的筆尖在打印好的紙上簽下名字，放下筆的瞬間悵然若失，就這樣順利的結束了？

“陳秘書，通知財務把一千萬打過去。”顏若冰當麵兌現承諾。

“不必了，謝謝顏總的好意，把玉鐲還我，你我兩清。”

葉辰起身，伸手道。

顏若冰立刻明白了，葉辰說的玉鐲就是領證那天給她的，說是祖傳的，成色不錯，出於禮貌她便一直戴著了。現如今人家要回去也是合理的。

“稍等。”顏若冰將粉色袖口往上捋，露出一截細白的手臂，祖母綠的手鐲就戴在她纖細的手腕上，襯得膚色嫰白細軟，確實是好東西。

不用多用力，顏若冰隻輕輕一摘便下來了，放在葉辰的手上。

溫潤的祖母綠手鐲還帶著顏若冰的溫度，還有些細滑的觸感，葉辰沒有半秒留戀立刻裝進了兜裏，轉身離開了。

“哼，一個破鐲子這麼稀罕，連一千萬都不要？眼皮子也太淺了。”陳秘書笑著說道，“顏總下午就陪您去買更多好看的鐲子。”

顏若冰“嗯”了一聲，可她注意到了一個細節，有些說不上來的不舒服。

一個聲音略過她的心裏，他變了。

從前，葉辰時不時會盯著她的手腕看，讓她心裏癢癢的，現在收回去了，手腕上空落落的，心也空落落的。

顏若冰有些後悔了，她不應該還鐲子。

既然都離婚了，葉辰也沒必要在顏氏掛著一個名頭拿死工資了。

他出了會議室的門，便去人事部辦理了離職，出乎意料的順利，財務甚至現金給他結清了剩下的工資。

葉辰將工資袋揣進兜裏時，正好碰到了那個玉鐲子。

玉鐲子涼了，他的婚姻也涼了。

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沒有什麼可深究的，更不是情感文學。

原本就是名利場的利益權衡，他三年前就知道，卻依舊無法釋然。

他天真的以為，隻要他用心付出，好好輔佐顏若冰把家族企業辦好，等她事業有成便會功成身退與他相親相愛。

三年了，他到了也沒看明白，顏若冰骨子裏想要往上攀爬的心是無止境的。

自欺欺人的等待終究隻是一場空，早點結束也算脫離苦海。

葉辰走到了停車場，正準備離開時手機響了起來。

“葉先生，我是慶餘堂的詹澤生，後天是我們慶餘堂杭城第一百家分號開業的日子，到時候您跟顏總一起來熱鬧熱鬧，剪個彩。”

“不好意思，我不方便去。”葉辰一口回絕了。

詹澤生不明白，以前葉辰最喜歡的不就是跟他老婆一起出席活動嗎？那眉來眼去的糖，光是看都能給他甜出糖尿病來。

這是怎麼了？

“哦哦，行。”詹澤生不會去刨根問底。

“不好意思了，那再約吧。”葉辰心情不佳，打算掛電話了。

“葉先生，稍等一下。”詹澤生忙道。

“有事您說。”葉辰問。

“我有一朋友的母親最近生了一場怪病，找了好多醫生都瞧不好，我想請葉先生去瞧瞧。”詹澤生十分客氣道。

葉辰淡淡道：“一般的病我不瞧。”

詹澤生忙恭敬道：“葉先生您的規矩我能不懂嗎？隻瞧怪病，診金必須是奇花異草或一些奇珍異寶。

我這朋友的母親確實是怪病，好些個名醫都瞧不好，而且她準備了一株百年野參王作為酬金，真真正正的野山參。”

“哦？”葉辰雙眉一挑，百年野山參對他來說雖然不算特別好的東西，但也聊勝於無。

他需要這些珍貴的藥草救人，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有一點算一點吧，暫時治不好的話，能穩住情況也是好的。

“您答應了？”葛澤生說道。

葉辰點頭道：“既如此，那我就去一趟吧。”

“好的葉先生，那我這就過去接您。”詹澤生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