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轟隆!......”
天空中下起了瓢潑大雨,江苡玲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她的身上蓋著破舊的青花被子,枕頭裏的棉絮因為受潮,變得梆硬梆硬,硌得她後腦勺疼的慌。
身邊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音,是茅草屋頂正在漏水,這會兒的雷聲真響啊!雨水真大啊!
翻個身,老舊的木床被搖的吱呀作響,她的臉差點兒就撞到土坯泥牆上。
鼻息間充斥著黃泥巴混合著牛糞的獨特氣味,這熟悉的味道......
她這是......重生了!!!!
回到了1978年,她和顧雋西剛結婚的第二天。
沒記錯的話,昨天是她和丈夫顧雋西大喜的日子,但她卻在洞房當晚撞牆了!
因為她要保留自己的清白之身,和村裏的收糧老板劉衛明私奔......
想到這裏,江苡玲的腦袋就疼的慌。
她抬手扶額的時候,恰好碰到了撞破的傷口,傷口被包紮起來了,還有淡淡的藥味兒,但瞬間的觸碰還是讓她疼的齜牙咧嘴。
該說不說,這顧雋西再不喜歡她,還是沒有不顧她的死活。
不過她都發出了這麼大的聲音,也不見顧雋西出現,想都不用想,這男人是去藥材地邊上的草棚裏睡覺了。
應該是昨天她的無理取鬧,惹得他生氣了。
本來她和劉衛明約好了昨天晚上私奔的,結果因為重生,她還沒跟劉衛明跑,實在是太好了!
江苡玲漸漸清醒過來,回想起前世的種種,留下了後悔的淚水,好在,她重生了!
這一世, 她要好好守著謝雋西過日子!
去他的劉衛明!去他的城裏好日子!她統統都要靠自己去爭取!再也不做攀附別人的菟絲子了!
前世的今天,謝雋西在藥材田邊的草棚裏睡了一晚,那棚子就是偶爾白天去田裏幹活兒,歇腳用的,並沒有多堅固。所以顧雋西吹風著了涼,發高燒才沒有回來,而她就是趁著他不在的這一天晚上,跟劉衛明跑了......
重生後的江苡玲再也不會幹傻事兒了!
江苡玲扶著床沿起床後,打開那扇破舊、灌風的大門,外頭的天陰沉沉的,就像是天被捅破了似的,又是刮風,又是下雨......
門邊上立著一把破舊的油紙傘往上的土牆上釘了幾顆鐵釘,上麵掛著蓑衣和竹笠帽。
江苡玲披上蓑衣,帶上鬥笠,拿著油紙傘就出門去了。
走到門口的她突然又折返回來了,原來是腳上的布鞋忘記換了,她沒記錯的話,因為要跑路,自己帶來顧家的就隻有一雙像樣的布鞋,要是待會兒被打濕了,那就隻能穿草鞋、打赤腳了。
現在雖然已經過了寒冬臘月 ,但是,倒春寒依舊冷到骨子裏了。
她脫下布鞋,換上草鞋,重新拿著油紙傘出門去了......
一路坑坑窪窪,從她和顧雋西現在住的土坯房到藥材田,有一段不小的距離,而且都是上山的泥濘山路,被雨水浸泡的泥巴路又濕滑又粘膩,每走一步,冰涼的雨水就如刀削般的砸在她的臉上,還好鬥笠夠寬,雨水沒有打在她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