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若那日我好好看著你,你就不會失足掉落,也不會落得如今這幅樣子。”
竇依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掰著顧子瑜攬在她腰間的手指,可力氣微弱,男人根本不知道她在拒絕。
“你可著涼了?我抱你去床上歇息片刻。”顧子瑜一把抱起竇依竹,剛靠近床邊聽到一聲巨大的門響。
顧子瑜轉眸看向外麵,輪椅上的男人不怒自威,神情陰翳到了極點。
“這,這!顧公子來竇家私塾借讀,理應在培書院,怎麼,怎麼在小女的房內?這,王爺,王爺饒命啊!”竇清宏見狀直接跪下,搞不好這可是會連累他的啊!
“砰!”
悅伶走到門邊,看著房中的一幕,手中的托盤瞬間落地。
她立即上前,一個用力便將昏昏沉沉的竇依竹從顧子瑜懷中搶了過來。
“王,王爺,我們王妃麵色蒼白,想必是病了,奴婢去給王妃拿衣裳,顧公子一定是見王妃病了才來照顧的,有言道,病急不避醫,王爺就,就繞了王妃吧。”
悅伶扶著軟綿綿的竇依竹一同跪在地上,竇依竹微微睜開雙眸,片刻又閉上,身體直接癱倒在地上。
“你們不必替她求情,依柔兒看啊,姐姐這定是偷奸不成被嚇的,王爺不如賜根繩子勒死了她也算是全了咱們竇家和王府的名聲。”
竇依柔意識不到竇依竹被處置之後對竇府巨大的牽連,隻想一解心口之氣,就連竇清宏的暗示都沒有看到。
齊楠笙掃視了一眼屋內,眸子沉涼無比。
他來赴回門宴不過是全了禮數,也是為了給陛下一個對此婚事並沒有不滿的回應,結果竟然如此烏煙瘴氣。
“王爺不必憐惜我這姐姐,她平日裏在家都是張揚跋扈,唯我獨尊的,現在都跟外男牽扯上了,王爺做什麼竇家都沒有怨言的,是吧父親?”等不及看竇依竹慘狀的竇依柔上前去建議著。
“二小姐!我顧子瑜行得正坐得端,是聽到侍女說王妃身子不適才前來的,並沒有與王妃有逾距之處,王爺慧眼如炬,定......”
“康如,叫侍女來和悅伶一起為王妃更衣,備車回府。”齊楠笙冷聲打斷顧子瑜的話,眸底滿是不悅。
竇依柔十分驚愕齊楠笙的做法,剛想再次開口便被竇清宏拽到了一邊,屋內一應下人瞬間離開。
悅伶趕緊為竇依竹穿上衣服,康如帶著幾個侍婢迅速將她挪到了外麵的馬車。
到達王府已經是未時,郎中已經守在門外。
竇依竹昏昏沉沉的躺著,渾身冰冷,已無知覺。
隻覺得腦海中滿是無比雜亂的聲音,一邊是未婚夫和助理得意的笑聲,一邊是女人生產時的哭喊。
“王爺,小姐四肢冰冷,是不好了嗎?”悅伶滿眼淚花,她的小姐剛剛好了一會兒,怎麼就突然這樣了。
“唐大夫,王妃是何病?”
郎中唐鶴麵色凝重,手指從竇依竹腕上移開。
“王妃乃中毒之症,可說來也奇怪,王妃所中之毒來勢洶洶,按說服毒之後即刻便可斃命的,王妃這毒卻已有三日了。”
齊楠笙眉頭緊皺,適才他還懷疑是顧子瑜下毒,三日之久,那便是大婚之日?
大婚之日王妃被下毒......
齊楠笙身上的寒氣愈發深重,這些人對他下手還不夠,竟然還朝著一個癡傻的女人下手,大婚之日王妃在他的府中薨逝,那陛下勢必以為他對婚事不滿,好歹毒的心思。
“可有救治之法?”齊楠笙搖動輪椅向前。
唐鶴歎了口氣,“有是有的,可此毒已深,王妃的身子怕是有損傷啊。”
“不管如何都請大夫救救王妃啊!”悅伶撲通一聲跪在唐鶴麵前。
齊楠笙轉眸望向悅伶,她這個癡傻的人竟然有如此將她放在心上的婢女,想必清醒時一定是極好的姑娘。
“姑娘折煞在下了,在下一定盡全力為王妃醫治。”
說罷唐鶴便拿出銀針將竇依竹的手指紮破,擠出紫黑色的血,又開了方子叫悅伶去煎藥。
夜幕降臨,竇依竹的身體終於有了一絲溫度。
她緩緩睜開雙眸,看著大紅的帷幔大腦空白一片,她這是回來了?
竇依竹有些疑惑,她依稀記得齊楠笙看到了她在那個什麼顧公子懷中的,古代男人不是最在意這個嗎?竟然沒有弄死她?
不對啊,她怎麼記得自己回去了?還想去找張弛來著?
“小姐,小姐醒了!”正在思考著,竇依竹額上突然多了一塊溫軟的巾帕。
“嚇死奴婢了,小姐可醒了!”
“我怎麼回來了?”竇依竹看了眼屋內啞聲道。
悅伶立即上前將竇依竹扶起來靠在床邊,“當時小姐暈倒,王爺也沒說什麼,就讓隨從帶著咱們回來了,還好王爺心善,要是換了旁人聽信了竇依柔的話,小姐怕是凶多吉少了。”
竇依竹伸手示意悅伶給她一杯熱茶,“那看來是有驚無險了,我這是怎麼了?”
“小姐還不知道吧?小姐中毒了,郎中說已有三日了,可大婚之日人多手雜,奴婢也不記得是什麼東西有毒。”
這還用想嗎,定是那杯什麼合巹酒惹得了。
不過古代的毒藥不是一擊斃命嗎?她怎麼到現在還活著。
“還有救嗎?”
“小姐說什麼呢?大夫說了,隻要小姐按時服藥,再配以針灸,想必不日便可恢複了。”
竇依竹點點頭,這麼說來,她要是不服藥,再在針灸時出個錯,那豈不是就死了?那她就可以回去了?
“藥想必也煎好了,奴婢去拿。”悅伶說著便離開屋子。
竇依竹起身活動著筋骨,竇依竹這身體也真夠差的,動一動就渾身疼。
不一會兒悅伶便端著一個青玉瓷碗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竇依竹望著褐色藥湯立即指使悅伶去拿糖。
看到悅伶離開,一心求死的她轉身便端著碗去了床邊的綠梅前,一臉開心的看著藥湯被土壤吸收。
“為何如此淘氣?”
正在開心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一個森冷的聲音。
手中的碗瞬間落地,清脆的響聲響徹屋內,竇依竹瞬間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苦。”她耷拉著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