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千瀾斂起心頭的一絲悵然,準備離開,又忍不住啟唇:“神庭在古璃國蹲守神獸半月,你們居然沒有發現,狂瀾神宮的飯是白吃的麼?”
此次若不是她在,飛魚便要落入神庭之手。
且利用神庭讓蕭玉瑤自食惡果是一回事,神庭在古璃國肆意妄為,便是狂瀾神宮的失職!
聞言。
少女冷下臉:“這是狂瀾神宮的事,你並非神宮弟子,輪不到你指點。”
帝千瀾挑眉側目,冰涼的目光攝人心魄:“那你是?”
“玉婧。”
矮個少年拉了拉少女的衣袖,克製著心頭的不悅,“若你所言屬實,我們一定回宮請罪。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去摘靈藥。”
兩個少年雖保持著客氣的語氣,但不高興得十分明顯。
畢竟狂瀾神宮的弟子走到哪兒不是被捧著敬著?難以接受心理落差。
帝千瀾目送他們離開。
換了一種身份,才讓她看到弟子們有多倨傲。
且她雖然與宮司們都是好友,但她不認為,討好宮司比清理神庭更重要。
神庭肆虐不隻是神獸神器的損失,還會令無數無辜者喪命。
她生而為神,並不能共情凡人。
但既然天賜無上神力,庇護凡人便是她的責任。也是在她庇護下的,狂瀾神宮諸弟子的責任。
或許離開了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她才能看得更清楚。
帝千瀾看了眼天色,繼續往山林深處走去。
不一會兒。
青碧色的古潭映入眼簾。
這是一潭死水,籠罩著厚厚的浮萍,被太陽一曬,飄來水臭味。
“龍須草在水下?”蕭玉婧捂著鼻子,“我們不會要下水摘吧?”
兩個少年也是麵露難色。
但畢竟是三宮司大人要的東西,刀山火海都得下啊!
“不管了,用靈氣護體,應該不會太難受。”矮個少年深呼吸一口氣,硬著頭皮跳下水。
噗通一聲,水下的淤泥卷上來,更可怕了。
稍高的少年心一橫,也跟著跳下去。
蕭玉婧也很想借機討好三宮司,可他們都沒底的事,她下去了得多狼狽?
而且等會他們渾身濕透的上來,不是顯得她不幫忙幹看著嗎?
她廢了那麼大勁才跟神宮弟子熟絡,絕不能半途而廢!
“噗通!”
帝千瀾看著那兩米高的水花,微收脖子,唇角泛起嫌棄的弧度。
他們是不是傻?
這麼渾濁的水能見度為零,用什麼找龍須草?
不過這種千年老潭底下的龍須草,還真不容錯過。
她來了,就是她的了。
飛魚剛好睡醒,看了看她在幹嘛,害怕道:“你不會要讓我去吧?”
奇怪,它明明不認識這個女人,卻覺得她不會幹人事。
“不需要。”
帝千瀾緩步走到水潭邊,掌心朝下對準水麵,微闔雙眸,流光四溢。
很快,水下的小魚小蝦都動了起來。
它們齊刷刷遊向龍須草所在的地方,把龍須草一根不剩地拔起,浮出水麵,獻於她手!
飛魚震驚得撲閃翅膀:“怪不得我會跟你契約。”
不愧是它,當初一定是它慧眼識珠!
“辛苦了。”
帝千瀾微勾唇角,拿出幹淨的水把龍須草洗了洗,仔細端詳,發現品質果然極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