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晚星跟個被抽空了氣的氣球,瞬間沒了精力、沒了思考。隻剩下頭頂雪白天花板和空洞無神的雙眸。
那分明是一雙絕世美眸,卻沒了光。
他那些刺耳的話一句句在她不受控地在耳邊回蕩,直至房門被他開了又關上,她才忽地想起抽被子蓋住狼狽萬分的自己。
“奶奶,你怎麼還在這兒?”
“你小子怎麼出來了?”
“晚星累睡著了,我喝點酒有點打呼嚕,怕朝著她。”外邊,陸靳北跟奶奶對話,邊說邊拉著老人離開:“走了,別打擾晚星休息。”
慕晚星原本空白的腦袋,瞬間被這些話交叉攻擊羞辱著,如同攀枝錯節般將體內血管全都紮亂逼出一個個肉眼看不見的細小的洞。
連帶著呼吸都是痛的,淚大滴大滴滾落出來,被她無聲拉被子用力蓋住,她蜷縮成一團將哭聲和痛苦全部隱藏在早已被淚打濕的被窩裏。
整晚,慕晚星都被百味陳雜圍困著,直至天空露出魚肚白,她用手摁了摁眼角,翻身起床前,離婚的念頭在她心裏破土而出。
她敷了個麵膜化了淡妝才出房門,奶奶和張嫂皆起了床,就連陸靳北也在客廳沙發上靠著閉目養神。
直至奶奶將所有人叫上桌,早餐豐盛,慕晚星卻索然無味,形同機器人。那一句“奶奶,我跟陸靳北沒能如您的願培養出感情來,我想離婚”這句話反複在心間交織,都順到了嗓子眼,卻一次又一次在奶奶欣喜慈眉中被硬生生壓回去。
“奶奶,下半個月我們就不過來了。”
“不過來是什麼意思?”
“公司剛對接了一個海外項目,我要出國一趟。晚星......”他目光鎖了一眼慕晚星,繼續說:“要麼跟我一塊兒過去,要麼她出去走走散散心,對身體好。你也能好好清淨清淨。你看......”
“去!去去去。”奶奶立馬道:“叫晚星跟你一起去,這樣你也不孤單,還能陪陪晚星四處轉轉!
張嫂,聽說呀,這旅途中蜜月中懷的孩子,更聰明更好看,對吧?”
張嫂:“是的老太太,我也聽說過。”
慕晚星一口粥頓在嘴邊:“......”
在她抬眸看向陸靳北時,他剛好錯開視線,隻留給她一道複雜難辨側臉。
慕晚星看得心裏一陣空落、複雜。
她捏緊了湯勺,機械地將碗裏剩下的粥一口一口吃完。
半小時後,陸靳北車後座又裝滿了奶奶收集的各種“催孕”補品,陸奶奶眼神意味深長地囑咐兩人好好過二人世界後,目送他們離開。
一路慕晚星都在裝睡,即便心裏堵得不行,卻平靜如水。
直至車子停在別墅院內,她推門下車,陸靳北開口讓她把補品拎下去。
慕晚星在車門前頓了頓,徐徐轉身,說:“我不吃,你想吃自己下。”
話閉,片刻不留地邁大步進屋。
陸靳北目光深深追隨著她,直至看不見人影。
李嫂過來下補品。
陸靳北一直坐在駕駛座未動分毫,如火的眸始終盯著樓上臥室,直至瞧見樓上陽台窗簾被人拉開。
他才抓緊方向盤張口沉聲道了句:“用不上的東西別拿進屋。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