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鳴翠故意陷害,聲音洪亮,引得鄰裏都聚過來看熱鬧。
柳映兒一怔,下意識遮住痕跡。
張、鳴翠趕緊大呼小叫,倒打一耙!
“娘你可真是個醃臢貨,公公還屍骨未寒呢,你就出去偷人!
按照村裏的規矩,你可是要浸豬籠的!”
張、鳴翠使出全身的力氣死死扯著柳映兒,一路拖行到村長家門口,動靜大到整個村子都來看熱鬧。
陳、雲山和趙雅蓮夫婦也聞聲趕來,來不及和女兒親近,就被眼前的一幕嚇住了。
張、鳴翠笑得猙獰,“大家來得正好,都來看看我婆婆這個臟貨,居然在外麵偷人!”
“你胡說八道什麼!”
柳映兒忍無可忍的掙脫她,麵色陰沉:“張、鳴翠,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怎麼,我說錯了?”
張、鳴翠牙尖嘴利,上前去扯柳映兒的衣領,掙紮間露出一片春、光。
“看這脖子和胳膊,嘖嘖嘖......玩得可真夠花的!”
那些因柳映兒掙紮求生而弄出的傷痕,如今卻成為了曖昧的見證!
四周一片嘩然,對柳映兒鄙夷的指指點點。
這世道,本就對女子束縛頗多。
更何況柳映兒還是個新寡婦,這種醜聞傳出去,他們一個村的人都抬不起頭!
“柳氏,你可知罪?”
村長眼神冷漠,帶著人將柳映兒捉住,壓著跪在了地上。
柳映兒冷笑,跪得筆直:“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行得端坐得正,憑什麼要認罪?”
村長捋著胡須,“那你說,你身上的傷怎麼回事?”
“當然是......”
柳映兒剛想將青、樓的事情說出來,又不自覺閉嘴。
流言蜚語能殺人,若是被這群愚笨的村民知道她和陳招娣去了青、樓......
她倒是無所謂,陳招娣這輩子恐怕都毀了!
眼看她沉默,村民們越發議論紛紛。
浸豬籠,殺了她之類的話,不絕於耳!
張、鳴翠高興的兩眼放光。
隻要柳映兒這個賤人死了,那筆撫恤金不就也是自己的嗎?
她再也抑製不住噴薄而出的惡意,從丈夫手中搶過鋤頭。
“各位鄉親父老,今天就請大家做個見證!”
張、鳴翠扛著鋤頭上前,目光陰沉地盯著柳映兒,冷笑道:“我這婆婆不知廉恥,有辱門風。今天我這個做兒媳的,就替我死去的公公清理門戶,絕不連累各位名聲受損!”
說完,不等眾人反應。
她高抬手中鋤頭,狠狠砸在動彈不得的柳映兒的背上。
“砰——”
五臟六腑劇烈顫動,柳映兒臉色灰白,不受控製地倒在了地上,喉嚨裏翻騰起一陣血腥味。
可沒想到,周圍傳來的不是痛斥,而是叫好聲......
“打得好,這種女人就該死!”
“真造孽,可別連累了我們......”
張、鳴翠像是得到了鼓勵,麵露紅光。
一次又一次抬起鋤頭,狠狠錘向柳映兒!
鮮血四濺,舊傷又添新傷。
柳映兒口中湧出暗紅色的血,後背也被血水浸濕,一片血肉模糊。
陳招娣和趙雅蓮夫婦衝破人群,將柳映兒護在身後。
“別打了!阿奶她沒有偷人,她是為了......”陳招娣泣不成聲。
“招娣!”
柳映兒用盡力氣,對她沉默搖頭。
不能說。
說了......陳招娣一個小女孩,隻會比她更慘。
如果他們今天一定要處置一個人,那便是自己罷!
抬頭瞪向得意洋洋的張、鳴翠。
柳映兒眼底恨意翻滾,擇人欲噬的眼神死死的盯著她。
“今日、你若是不打死我,來日......我必將百倍奉還!”
張、鳴翠被她嚇得心驚肉跳,又怨毒的開口。
“鄉親們都聽見了,這賤人叫囂著要滅了我,以後說不定還要滅了全村!你們說該怎麼辦?”
“打死她!打死她!”
不知從哪扔來的臭雞蛋,砸中柳映兒的額頭,模糊了視線,一身腥臭。
他們抄起地上的石頭,狠狠砸向柳映兒。
額頭被磕破,暗紅色的血液順著臉頰流下,她宛若地獄中爬出的惡鬼,可怕猙獰。
護著她的趙雅蓮三人也挨了不少拳腳,被人硬生生拖了出去。
人群黑壓壓一大片,緊緊圍了上來。
無數隻腳踹在她身上,尖銳的疼痛從身體各個部位密密麻麻襲來,柳映兒疼得幾乎要昏厥。
這就是古代,一個女性沒有人、權,沒有尊嚴的地方!
她咬緊牙關,卻控製不住口中溢出的鮮血。
十指牢牢扒住地麵,又被人狠狠踩住。
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腳,將她猛地向後拉扯。
指甲被蹩,與皮肉分離,連心的痛楚讓她痛苦喊叫出聲。
有人對著她的臉踩了一腳,用力碾壓,啐了一口唾沫。
“賤人,你還好意思叫?
該不會在男人床上也是這麼叫的吧?真是丟盡了全村的臉!”
柳映兒視線模糊,抬頭卻看不清他們的臉。
但,都是一樣的醜陋......
眼看柳映兒已經奄奄一息,眾人還不曾打算放過她。
那帶著倒刺的荊棘被一圈一圈綁在柳映兒身上,刺進皮膚裏,剮蹭著血肉。
一身布衣被染成了鮮紅色,妖冶詭異。
望著眼前的河,眾人齊聲高呼。
“浸豬籠!浸豬籠!浸豬籠!”
張、鳴翠一邊大笑,一邊指揮著眾人,抬起柳映兒就要往裏河裏扔。
就在此時——
砰一聲巨響,張、鳴翠被一腳狠狠踹到了河邊,給柳映兒做了墊背。
尖銳的荊棘頓時紮到張、鳴翠身上,霎時間讓她千瘡百孔,鮮血橫流!
張、鳴翠發出殺豬般的淒厲慘嚎,一邊滿臉怨毒地轉頭看去,口中尖叫道:“誰,是哪個殺千刀的敢踹我......”
聲音戛然而止!
張、鳴翠雙目圓睜,驚恐地瞪大眼,看著如地獄惡鬼般緩緩走過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