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需要冷靜。”陸知淮淡淡的提醒著,“當年孰是孰非,現在不是分辨的時候,況且,你父親不在這裏,爭辯又有什麼用?”
薑池魚雙手抓緊被子,聲音有些微啞,“你有沒有想過,證據是阿昭找到的,這件事知道的人本來就很少,那是被誰發出來的?”
陸知淮抬眸,“你想說什麼?”
薑池魚抿了抿唇,聽出他口吻中隱藏的淡淡的不滿,“我不想說什麼,我隻是以常理推斷。”
除了沈青黛沒有第二個人。
“不可能是她。”
陸知淮斬釘截鐵。
薑池魚眼神瞬間暗淡下來。
她還什麼都沒有說,陸知淮卻已經把一切都說了。
陸知淮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衝了,深吸了一口氣,緩聲道:“不會是她做的,她性格單純天真,不會做出這麼惡毒的事。”
“是嗎,你就這麼相信她。”
陸知淮抿了抿唇,“與其糾結這個還不如好好想想該怎麼處理這件事,這事已經鬧得越來越大,再這樣下去,對你的名聲會造成無可挽回的......”
“不找到始作俑者,怎麼從根源上平息這件事?”
“就算找到又能怎樣?”陸知淮語氣輕輕的反問,“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要平息大家對你的懷疑和議論嗎?”
“你就是要護著她。”薑池魚定定地看著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薑池魚終於有些忍無可忍,“當年那件事情發生的時候,你明明也知道!”
那些證據,他都見過!
阿昭已經死了,誰會把這些被篡改過的證據翻出來,答案顯而易見!
可男人就像是瞎了般看不見!
陸知淮咬緊了後槽牙,“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冷靜,我不想跟你吵,我隻是想幫你!”
薑池魚正要說話,手機忽然響了。
是一條短信,內容是一段文字附帶一張照片。
薑池魚的目光死死盯著照片。
照片上赫然是一男一女,正是陸知淮和沈青黛。
沈青黛滿臉幸福的依偎著陸知淮。
她手中還拿著一張單子,上麵的幾個大字寫的無比清晰。
孕檢單。
薑池魚腦子翁的一下!
“池魚?”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陸知淮擔憂的臉龐在她麵前慢慢變得清晰,薑池魚卻覺得隱隱有些反胃。
她推開陸知淮,拿起手機。
這次她看得是上麵那段文字,文字上清晰的寫著。
【池魚姐姐,我懷孕了,你應該看得出來這是誰的孩子,知淮哥哥真的非常高興。池魚姐姐,我很感激你為了圓我哥哥的遺願犧牲這麼多,現在你可以去尋找你的幸福了,我相信,你也會祝福我和知淮哥哥的對嗎?】
看完這番話,薑池魚如鯁在喉。
就像是吞了一隻蒼蠅那樣不上不下的難受。
剛才那個甜蜜的吻,此時仿佛成為了不堪的證明。
她抬起頭,看著陸知淮,有些不敢相信。
“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陸知淮一愣,“我怎麼了?”
薑池魚看他裝傻,心中更覺得沒意思極了,“我不想再聽你說了,請你出去吧。”
“薑池魚。”陸知淮一字一頓。
薑池魚對他太了解了,每當他用這樣的語氣叫她的名字,那就代表生氣,以往的每一次,她總會主動示好。
因為怕失去。
可是這一次......
薑池魚很平靜的說:“陸知淮,我們離婚吧。”
“你說什麼?”
“我們離婚吧。”
薑池魚緩慢認真又鄭重的重複了一遍。
陸知淮臉上表情有些僵硬,“如果你是因為我提到當年的事情,那我可以解釋。”
薑池魚麵無表情。
陸知淮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語塞了下,苦澀說道:“我隻是想幫你。”
“幫我......”
薑池魚自嘲一笑,這樣的幫助,她實在是要不是。
“我累了,我想休息。”
“薑池魚......”
陸知淮皺眉,上前一步,剛要說話就見薑池魚忽然抬頭,大聲說道:“我讓你出去!”
陸知淮一頓。
薑池魚是真有點控製不住自己,她一想到眼前這個男人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就有一種隱隱作嘔的感覺。
她捂著嘴,忍不住吐了起來。
看著她趴在床邊,拱起脊背,吐的昏天暗地的模樣,陸知淮上前扶住她的肩膀,“你到底怎麼了?”
“你別碰我!”
薑池魚一把推開他,滿臉厭惡,像是尖刺刺痛了陸知淮的心。
他瞬間僵立在原地。
薑池魚停止嘔吐,臉色萎靡,根本不願意看他,“我不想再說第3遍,我現在很累,我想休息。”
陸知淮嘴唇動了動,千言萬語湧到嘴邊,卻又消散於無形,她臉上的排斥和嫌惡簡直就像是無形的利刃,阻止著他的靠近。
他後退一步,表情有些僵硬,“不管你信不信,我還是想說,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
傷害你。
可惜最後這三個字沒能說出來。
因為薑池魚已經撇過頭去,不想聽的意思,表現的非常明顯。
陸知淮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就在這時,他手機響了,是沈青黛打過來的。
電話剛一接通,那邊就傳來一個刺耳的尖叫聲。
“啊!”
“青黛?”
薑池魚聽到這個聲音,不由看向陸知淮,看到他臉上那一抹不易察覺的焦急和擔憂,心中冷笑。
果然是白月光更讓他著急啊。
“知淮哥哥,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我控製不住自己,你來救救我,你快來救救我吧!”
話音剛落,那邊傳來一個尖銳的異樣聲音,隨後電話就斷線了。
陸知淮捏緊了手機,看向薑池魚,欲言又止。
薑池魚冷冷道:“你可以走,但在走之前先跟我把離婚手續辦了。”
陸知淮心裏一慌,下意識嗬斥道:“胡鬧!”
說完轉身就要走。
薑池魚立刻說道:“你必須跟我辦完離婚手續才能離開!”
她已經受夠了這樣的日子,如果能立刻離婚,她才解脫。
她掀開被子,急急下床,準備拿上床頭櫃上的手機和證件。
“我可以現在就跟你去辦理,我們不要再拖延了,早辦理完手續我們都能解脫。”
“以後再說。”
陸知淮身影一僵,沒有回頭,冷冷丟下一句話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