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道士怒火中燒,毀了酒還占我便宜?甩開臭雞衝到寧塵麵前,卻陡然間停住了腳步,目光落到酒壇裏,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裏瞪出來。
“爹呀!阿彌陀佛!這他娘的見鬼了嗎?!”
莽道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剛還汙濁不堪的一壇酒,此時重新恢複了澄清,不對,比之前清澈何止數倍。
酒液澄淨,晶瑩剔透,宛如純淨的琥珀一般,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玉般的色澤。
也就是受限於工業水平,如果再給寧塵一些器材,他能用矽藻土淨化出和現代白酒一樣的色澤出來,當然,度數肯定低得多。
寧塵拿起碗,從壇裏舀了一碗起來,聞了聞:“莽道士,怎麼說?”
臭雞哼哼道:“賊道士,大變活酒變成了,你快給我寧哥叫爺爺。”
莽道士老臉通紅,他年過四十,比寧塵大了接近二十歲,讓他叫寧塵爺爺,肯定是叫不出口的。
“算了臭雞,人家莽爺年過不惑,別開這種玩笑。”
寧塵高風亮節?那自然不可能!
他現在貧無立錐,不管製酒還是搞其他都需要落腳地,以後少不了讓‘地主’莽道士幫襯,趁機建立一份好感,很有必要。
更何況他還要挖這莽子的牆皮,可不能得罪太過。
莽道士想起剛才寧塵誇自己,現在又給自己台階下,頓時心生感動,朝寧塵拱拱手,作揖長歎一聲:“寧公子胸懷寬廣,道爺......啊呸,莽子我剛才多有得罪,給您賠禮了。”
寧塵也沒想到,這莽道士居然這麼耿直就認錯,拿得起放得下,人還挺率直的。
臭雞卻不屑撇撇嘴:“你剛才還鎖寧哥喉,還掐他脖。現在又舔著臉求饒了。”
莽道士脖子一紅:“是我不對,我自罰!”
啪!
莽道士給了自己一耳光。
“莽爺,別這樣,同是天涯淪落人。臭雞,別擠兌莽爺了。”
寧塵等莽道士自己扇了自己後才伸手阻攔,心裏怎麼想的鬼才知道。
莽道士猛然一怔,瞳孔急驟收縮:“好,好一句同是天涯淪落人。”
不過他的感慨來得快,去的也快,旋即伸手就想去端剛剛被寧塵打上來的那碗酒。
“我嘗嘗這如玉琥珀,味道如何。”
“你幹嘛。”寧塵一巴掌拍在莽道士手上,又把他給打了回去。
“我......”
莽道士想出手搶,忽然想起剛才和寧塵重申幾次的‘生兒子沒屁股’,萬一真生兒子沒屁股可怎麼辦?
還有寧塵的寬宏大量,讓他不好意思的縮回了手。
可肚中酒蟲又折磨得他要死要活,隻能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臉。
殊不知,他每一步都被寧塵拿捏得死死的。
“寧公子,你不是說過,要請我喝到飽的嗎?這酒都還沒喝上呢。”
“我說過請你喝酒,可沒說過請你喝這壇酒。臭雞,把酒抱出去賣了,用賣掉的錢多買兩壇濁酒來,讓莽爺喝到飽,以償還他的胡桃。”
“別!別啊寧公子!賣不得,賣不得啊!這酒比我在縣太爺家喝到的都要好看,賣給那幫泥腿子屬實浪費。”
“寧公子,寧哥哥,你就給我嘗嘗吧。一斤?不,一碗也行啊!”如果寧塵沒許諾給他酒,他還沒這麼猴急。
寧塵明明許諾了,勾出了他的酒蟲,又不給他,著實讓他難受極了。
“不行不行,這酒隻有你柴房糊牆的土才能製作出來。淨化這一壇,土用完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了,我還指望這壇酒能幫我賣個好價錢呢。不能給你喝。”
寧塵缺錢他們都知道,故意這麼一說,就是把魚餌放出去之後,終於亮出了魚鉤。
“寧公子你怎麼不早說啊!挖!隻要你給我酒喝,使勁挖!”
寧塵笑了。
從這莽道士出場的時候,他就通過裝傻充愣,言語擠兌,一步一步讓這莽子上鉤。終於大獲成功。
“好,莽爺敞亮!請!”
寧塵把酒端了上去。
莽道士迫不及待的一飲而盡:“爽!好喝!比五文一斤的好喝多了!還能喝嗎,寧公子。”
莽道士又可憐巴巴。
寧塵知道這莽子就是喂不飽的酒桶,笑道:“有是有,不過莽爺得幫忙做事。”
“那妥妥的!幹!”
事情敲定,寧塵大喜過望。
“臭雞,你拿著鋤頭,去柴房挖牆,不用挖太多,十來斤就夠了。”
“莽爺,走,跟我買酒去。大幾十斤酒,隻有你的體格能搬動。”
行動出發,半個時辰之後,寧塵就和莽道士把酒搬了回來。
與其說是寧塵兩人,還不如說是莽道士一個人搬的。
寧塵從月憐那裏拿的錢,還剩四百五十文,五文一斤的酒,全部買完就是九十斤。
人家莽道士獨自一人,加上酒缸起碼一百四五十斤的重量,抗在肩上,和寧塵有說有笑,臉不紅氣不喘的回到震坤觀。
寧塵不僅心生感慨,劉氏酒坊兩百斤才送貨上門,幸好有這道士,要讓自己搬,得累死在路上。
到了下午,加上之前的整好一百斤酒,全部淨化出來。
“祛除雜質之後,出酒率是百分之八十。我們現在一共有差不多八十斤如玉琥珀。”
如玉琥珀,是寧塵給酒起的名字。
莽道士聽後拍手叫好,臭雞沒叫好,因為他聽不懂。
“莽爺,送你十斤。”
寧塵不能讓莽道士出牆皮又出力,還要他保守秘密,十斤酒不算多。
然而,莽道士卻出奇的,麵對酒冷靜了下來。
“寧公子,我喝不喝,那都是滿足口腹之欲,無傷大雅。你還要靠這些酒去贖月憐姑娘。我不能要。”
寧塵大感意外,對這莽道士有點刮目相看了。
“那你之前還盼著多喝點?”
“嘿......那是之前不知道你能變出那麼多。想著反正你也贖不了人,我喝了也就喝了。可眼看你有希望了,我這輩子可不能再當別人的拖油瓶。”
說到這裏,莽道士眼裏閃爍出了一絲沉重的痛苦。
寧塵好奇,但沒問,個人自有過往,人家願意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行吧,那我就承莽爺這個情。十斤酒先記著,等贖出月憐,十倍奉還。臭雞也是。”
“啊?寧哥我不要。”
莽道士非常自覺的把八十斤酒扛在肩上。
“寧公子也不太過樂觀,恕我直言,你這些酒雖然色澤上佳,可終究隻是五文一斤的劣酒脫胎而成。徒有其表,和真正的好酒有很大差距,想要賣出高價很難,我看賣給劉氏酒坊的話,最多二十文一斤。”
寧塵知道莽道士說的其實是對的,矽藻土能提升色澤,但是味道度數方麵稍有提升,也是有限。
不過寧塵並不著急。
“別急,有時候就是一點特色,就足以改變很多事情。還有,誰說我們要去賣給劉氏酒坊?”
“啊?不賣酒坊賣哪裏啊?”
“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