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饅頭一文錢,一千文為一貫,一貫折合成紋銀一兩。一百兩銀子折合成饅頭就是十萬個。”
寧塵回到自己的住所,看著手裏的半兩碎銀陷入沉思。
四天時間要將其翻兩百倍!
寧塵腦子裏無數知識,可絕大多數都受限製於生產力,無法實現。
口嗨一時爽,落實下來就舉步維艱。
正當他焦頭爛額之際,房間門打開,黢黑的房間漏進來一兩點月光,能看到進來的是個瘦小的身影。
“寧哥,別著惱了,看開點。月憐姑娘本來跟咱們這種人就是天上地下,沒緣分就沒緣分吧。以你的聰明才智,好生考個功名,以後趙小狗見了你跪下叫老爺,那才威風。”
進來的人叫臭雞,說是他爹給他起的小名,他爹還沒來得及起大名就一命嗚呼了,所以隻有這個名字。
寧塵無房無地,所住的地方是一個月三十文銅錢租住的道觀——震坤觀,臭雞就是寧塵的合租室友。
臭雞進房,點燃蠟燭,從破爛的衣服裏摸出兩枚黑黢黢的東西。
狀如獅頭,外皮包漿。
“寧哥,你看這是什麼。莽道士那狗東西天天盤的胡桃!聽說這玩意兒吃了補腦子,我專門幫你偷過來給你補補,好中個功名。”
臭雞雖然喜歡偷雞摸狗,但卻挺講義氣,隻聽到一個傳聞就幫寧塵去偷東西。要知道那莽道士可不好惹,那是震坤觀的觀主,孔武有力,被抓住少不了一頓毒打。
寧塵又無奈又好笑:“你不怕被打嗎?”
“嘿……這胡桃可是未來的進士老爺吃的,算是天命所歸。哎呀!!”
臭雞拿起一塊石頭砸了下去,可這一砸,手上那塊黃橙橙的石頭徑自碎裂成粉末,那核桃卻毫發無損。
“那賊道士又臭又硬,盤的胡桃也又臭又硬,見鬼了。哎,不對,我這石頭怎麼都是空洞,外強中幹,跟賊道士一樣。”
臭雞拿起他剛剛使用的石頭碎屑一看,裏麵全都是細細密密的小孔洞,難怪無法砸碎核桃。
於是臭雞隻能把桌子腿搬起來,哢嚓哢嚓兩聲,砸碎了胡桃遞給寧塵:“寧哥,給。”
“寧哥,你怎麼了?盯著那石頭看什麼?”
寧塵跟著了魔一樣,盯著臭雞剛剛的‘石頭’碎屑,把煤油燈取下來湊近,仔細照看之後,又從地上抓了一點起來,再細細一聞。
“臭雞,你真是哥哥的福星啊!”
臭雞被寧塵的魔怔搞得自己也有點魔怔了。
“寧哥,你拿著土幹啥啊?”
“這不是土,這是黃金。先睡覺,明天發財!”
臭雞搞不懂什麼意思,但是出於對寧塵的信任,把那些石頭碎屑攢成一團保管好。
次日一早。
寧塵馬不停蹄前往‘劉家酒坊’,最便宜的五文錢一斤的酒,打了足足十斤,擰在手上沉甸甸的,呼哧大喘氣。
不是他不願多買,是這破身體承受不起,屬實該鍛煉了。
‘希望能夠成功,一百兩,問題不大!’
就在寧塵揣著粗氣往回走的時候,就看到雲鬢花顏的姑娘正站在街角轉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月憐!”
寧塵眼前一亮喜笑顏開疾步上前,累得一頭汗。
李月憐取出手帕笑吟吟的給寧塵擦額頭上的汗水,寵溺道:“公子這麼著急幹什麼,我又不跑。”
李月憐有種姐姐心疼弟弟的溫柔。
“這不看到月憐激動嘛。”
“你手上擰的是什麼,是在給誰做活計嗎?”
李月憐還以為寧塵想為她贖身,去幫人做工掙錢,心裏又暖和又酸楚。公子是讀書人,居然為了自己,去做這種粗活累活。
“不是,我自己買的酒。”
李月憐的神色立刻變得不自然,眼底多出一絲黯然,原來是喝酒啊。
“月憐你有空嗎?跟我一起回家去看看?”寧塵原本想給李月憐一個驚喜。
“我就不去了。”李月憐壓下心中失落,笑了笑,然後從懷裏掏出一些碎銀子:“你的那半兩碎銀子買了酒,怕是沒錢買書。這些錢你拿著。”
“不用。咱們初一見。”
寧塵推辭,信心滿滿的離開。
“混蛋!”
站在李月憐身邊,稍微年輕一點的女子狠狠一跺腳。她十七八歲,一身淡綠色布衣,嬌俏可人。
“我就說這混蛋爛泥扶不上牆吧。果然拿月憐你的錢去喝酒。”
“寧公子興許是知道我要出閣,心生苦悶所以才借酒澆愁。他喝了酒,解了愁,就會去想法贖我。就算贖不了我,沒了我這個掛念,他的功名之路也能順暢一些。”
水袖恨鐵不成鋼的直咬牙:“你就知道維護他!這混蛋明擺著已經自我放棄,你居然還能對他存在念想!最可氣的是,又想給他錢,以他的爛泥心性,你以為他拿了錢就會去考功名嗎?”
“公子就算不考功名,也是淡泊名利吧。”
水袖氣得暴跳如雷,恨不得把李憐月的腦子敲開看看裏麵是不是被寧塵給下了符咒!
“氣死我了!李月憐,你不可救藥!”
李月憐見水袖氣得捶胸頓足,覺得好笑:“水袖你別這樣,萬一公子他言出必踐,真的把我贖走了呢。”
“你做夢!他能做到,我給你們當通房丫鬟!不但伺候你,我還伺候他!”
……
寧塵這邊,還不知道自己的形象被水袖數落得不堪入目,興高采烈的回到家,剛推開門,喚臭雞把門窗鎖好。
將酒壇打開,一股刺鼻的酒糟味傳來,寧塵低頭一看,嘴角微微上揚。
“果然受限於當代的釀酒技法,平民百姓多飲濁酒。這所謂的酒,至多不過七八度,入口燥劣,成色暗黃,連醪糟都不如。”
“寧哥你在說什麼呢,酒不是都這樣嗎?”
“不,很快就不是這樣了。”
寧塵取出之前的石頭碎屑,為以防萬一,隻從酒壇裏麵舀出一碗,然後將這些碎屑丟進了碗裏,接著取來筷子以獨特的頻率攪動,在攪動的同時,寧塵第二次放入碎屑。
“寧哥,你糊塗了啊?這好端端的酒你摻入沙子還能喝嗎?”
“能,你看。”
臭雞話音剛落,寧塵一指碗裏,他的手指仿佛施了魔法一樣,那碗渾濁的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清亮剔透!
“有效,這玩意兒叫矽藻土,能夠吸附淨化酒中雜質。在這裏,堪比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