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是個任人擺布的富家千金,爸媽隻當我是個賺錢工具。
和顧北的婚姻,也是為了換取顧家的生意。
真千金鹿瑤瑤一出現,爸媽立馬變了臉。
不僅撕毀婚約,更是趕我出門。
我心灰意冷,最後慘死街頭。
1.
天寒地凍,我躺在公園的長椅上,縮成一團。
多久沒吃東西,我已經記不清了。
鹿瑤瑤回到崔家後,我就被趕出了家門。
除了身上的衣服,什麼都沒帶。
我去找了幾個朋友,他們都拒之不見。
有一個隔著對講機,懶洋洋道:“崔漣,崔家說了,誰敢接濟你,就是和崔家過不去。我們不是怕崔家,是怕和它聯姻的顧家啊。
你來找我們,不如去找你那前男友。”
我的前男友,就是我的未婚夫,顧北。
我不是沒想過去找他。
可是顧北的家在別墅區,安保嚴格。現在的我,連小區都進不去,更別說見他了。
我去過他的公司,被當成乞丐趕了出來。
要是我臉皮厚點,或是有一技之長,也不至於淪落至此。
可我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千金。
我從小被教導的就是禮儀規範,投資理財,如何做一個模範妻子。
現在,是一點也用不上。
我那一點可憐的自尊心,也不許我去乞討。
天真冷啊,我的視線漸漸模糊。
失去意識之前,我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小漣!別睡,別睡!”
我聽到對方悲憤又著急的聲音,想回答,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就連對方的模樣,也看不清。
但我知道,這時候還擔心我的,隻有顧北了。
顧北,我們終究是錯過了。
再次醒來,保姆蘇姨道:“小漣,顧少已經到了,在樓下等你呢。”
我眨眨眼:“顧少?”
“真是睡糊塗了,連自己未婚夫都忘了。前幾天你答應顧少一起去那什麼樂園,就忘了?”
我不敢置信,我竟重生回了一年前,顧北還是我的未婚夫。
我忙穿好衣服,下樓去了。
顧北見到我,滿臉笑意:“別急,先吃早餐。那邊我打過招呼了,有vip通道,什麼時候去都行。”
我看著顧北,熱淚盈眶。
他麵容英俊,意氣風發,能力出色,是多少女人的夢中情人。
我也不例外。
當顧北選擇和崔家聯姻的時候,我幾乎喜極而泣。
可惜,我隻是個冒牌貨。
最終,顧北還是會和真正的崔家小姐結婚。
我看著他,半晌,還是開了口:“顧北,我們解除訂婚吧。”
2.
顧北的笑意瞬間僵在了臉上:“怎麼了,說些胡話,還沒睡醒呢?”
我搖搖頭:“顧北,我清醒得很。我們......”
話還沒說完,就被顧北打斷:“我不同意。”
他站起身:“小漣今天是身體不舒服,說了胡話。既然身體不舒服,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你說的話,我就當沒聽到。”
說完,離開了崔家。
過了一會,媽媽下樓道:“小漣,你怎麼還在家,今天不是要和顧北去遊樂園嗎?”
我囁嚅著:“我身體不舒服。”
媽媽火冒三丈,啪地放下杯子:“什麼身體不舒服?!我好吃好喝地供著你,你哪來的不舒服?我告訴你,要是因為今天拒絕了顧北,他去找別的女人,你看我打不打斷你的腿!
多少人想見顧北一麵都難,你倒好,還拒絕了人家!你是腿斷了不能走了,還是腦袋掉了?”
我低著頭,沒說話。
爸媽罵過再難聽的時候都有,我都是這麼過來的。
“你給顧北打電話!說你今天可以去,給他道歉!”
我拿出手機,撥了顧北的電話。
沒接。
媽媽繃緊了臉。
又打了一遍,還是沒接。
“啪”地一下,竹條抽到了我的身上。
這竹條是專門用來打我的,抽在身上鑽心的疼,爸媽會挑地方抽,外人一點也看不出來。我疼得臉色發白,可還是沒敢躲開。
“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眼狼,顧北都不接你電話了!你還以為你是什麼好貨色,能讓他天天惦記你?非你不可?
你也就仗著年輕,仗著崔家的身份。崔家的身份是誰給你的?你還給我來這出,去書房跪著!”
我正要去,顧北回了電話。
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看了眼媽媽。
她輕哼一聲:“接。”
我立馬點了接聽鍵,顧北冷冷的聲音傳來:“喂,我剛在開車。你要是還想說......”
我急忙打斷他:“我剛剛說的不舒服,現在好了。”
顧北也不是第一天和我交往,立馬明白了我的意思,語氣溫柔了起來:“你就愛逞強,我不是說了,讓你好好休息嗎?不過我也想見你了,我來接你?我們可以不去遊樂園,去別的地方休息一下也好。”
不一會兒,顧北又開車來了。
媽媽見到顧北,笑靨如花,寒暄好一會兒,才把我推上了顧北的車:“年輕人正是愛玩的年紀,什麼身體不舒服,我們崔漣就是太嬌貴了,顧北你也別太嬌慣她。”
顧北點點頭。
媽媽剛走,顧北就抱住了我,平時的擁抱都是溫柔的,舒心的,這會他力氣卻大得驚人。他抱著我,幾乎把我揉進他的血肉裏,親吻我的頸脖,撫摸我的後頸。
我幾乎承受不住這樣的他。
他說:“小漣,別離開我,好不好?”
3.
我們還是去了遊樂園,隻是我受了傷,神色懨懨,打不起精神。
顧北注意到了,把我拉到一旁休息,關切地問:“怎麼了,身體不舒服?你媽打你了?”
我點點頭,顧北道:“不玩了,我送你去酒店休息。”
開好房,我想去洗澡,被顧北拉住:“你還洗澡呢?我幫你擦擦得了,順便給你擦藥。你被打也不是一兩回了,我車上都放了藥,一起帶上來了。別說你自己擦,後背你又看不見。”
我臉一紅:“好。”
顧北挖了一勺藥膏,塗在我受傷的地方,我趴在他的腿上,能感受到他手指的炙熱,他的呼吸也逐漸粗重起來。
我紅透了臉,卻還是不忍心顧北忍得這麼辛苦,起身主動吻了他。
顧北聲音暗啞:“別鬧,你受傷了。”
我眨眨眼:“我受傷了,你心疼我,小心些,別折騰我就是了。”
一夜春宵。
第二天一早,我剛想起身,就被顧北撈回了床上。
“別鬧了,我今天想去公司看看。”
我和鹿瑤瑤是一所大學,如今大四,我和她都在我家的公司實習。
爸媽把我安排進公司,隻是為了給我掛個名,不用去也能拿到實習證明。省下來的時間,當然是去和顧家打好關係了。
這一世,我不想做個無所事事的富家千金,到最後淪落街頭,便想著去公司,好歹熟悉下業務。
顧北把頭埋在我的頸窩裏:“嗯,小漣做什麼我都支持。等我一會,我送你去。”
到了公司,鹿瑤瑤見到我從賓利上下來,一臉討好笑道:“小漣,這麼巧!你也是來上班的嗎?”
我看著鹿瑤瑤,心中一陣惡心。
雖然她才是真的崔家人,可是趕我出去的時候,她那惡毒的話語和眼神,依舊讓我心生惡寒。
上輩子,她站在崔家大門前,惡毒的言語直刺我心窩:“你這冒牌貨,鳩占鵲巢幾天,真以為自己是個東西啊?我才是崔瑤瑤!你欠了我二十幾年,我扇你幾巴掌又怎麼了?
你瞧你現在臉色不是紅潤多了嗎,趕緊滾!別臟了我們家的地方!”
我壓下情緒,溫柔笑道:“嗯,我過來實習。”
論禮儀,論表演,鹿瑤瑤遠比不上我。
我曾穿著高跟鞋談笑風生,即使腳趾已經磨得鮮血淋漓;我也曾笑著點頭說好,即使被對方潑了一臉的紅酒,狼狽不堪。
我疼,我惱,可我都不能表現出來。
隻要我稍顯不堪,等待我的,就是毒打和小黑屋。
我和她結伴走入大樓。
電梯裏隻有我們兩人,我餘光瞧見她泛黃的領口,不動聲色開口:“瑤瑤,要是有一天,你一夜暴富了,最想幹什麼?”
“先把我爸的債還清吧,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我有些吃驚:“你爸欠了債?”
鹿瑤瑤神色尷尬:“對啊。我爸那個人,就知道賭,每次回家,不是喝酒就是打人,家裏的錢都輸了個精光。我和我哥都是邊上學邊工作,不然連大學都上不了。
我來這,也是因為這家的實習工資高,還包住宿,不用回去,否則我爸見到我,又得把我的錢拿走。”
鹿瑤瑤看上去不像是撒謊的樣子。
更何況,以她對她爸的厭惡,能早一步離開就早一步,沒必要知道了還拖著。
那是誰告訴的鹿瑤瑤呢?
鹿瑤瑤的爸爸?
因為自己的日子不好過,所以不想看女兒去過好日子。加上鹿瑤瑤對他更是沒有一絲感情,他不確定鹿瑤瑤是否會在回到崔家之後,還會給他錢。
更大的可能,是借著崔家的勢力,就此一刀兩斷。
午飯的時候,我一個人打了電話:“陳總,我是小漣呀,你不是管著賭場嗎?剛好有個人和崔家有點不對付,你能稍微叫手下的人動動手嗎?名字,姓鹿,鹿建軍。好的,麻煩你了。”
狗急跳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鹿建軍要是被逼急了,也不得不說出鹿瑤瑤的身份了。
4.
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
要真是鹿建軍守著秘密,我就在外地找個工作,把他調出省。
前世,他會告訴鹿瑤瑤,可這一世,我得讓他捂好嘴,還不能讓他知道是我幹的,否則,他肯定會來敲詐我。
我不在乎崔家女兒的身份,可我不想辜負顧北對我的感情。
這輩子,我想好好和他在一起。
我從小察言觀色,怎麼看不出來,鹿瑤瑤隻是喜歡顧北的權勢?
我又怎麼看不出來,顧北有多愛我?
他的車上,永遠都有給我留的零食和飲料,我隨口一提,想吃城北老字號的點心,那家店沒有外賣,他能立馬開車去給我買來。
他懂我在家的辛苦,會經常帶我出去,隻有和他在一起,爸媽才不會嫌這嫌那。
隻有和他在一起,我才能稍微喘口氣。
他說:“小漣,等我們結婚,你搬來我家,看他們誰還敢欺負你。”
我還是沒能等到那一天。
神啊,互相喜歡的人,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如果和顧北在一起,非要跨過鹿建軍這道坎,那我便跨!
要是鹿建軍也不知道,那就繼續找。
找到為止。
第二天,鹿瑤瑤正上著班,就接到電話,他爸欠錢不還,被人捅了,現在在醫院。
我聽著鹿瑤瑤罵罵咧咧掛了電話,坐在辦公椅上,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
我佯裝關心:“瑤瑤,你爸爸沒事吧?你不趕緊去看看嗎?”
鹿瑤瑤看看手表:“馬上就下班了,讓他等這十幾分鐘死不了。我可不願意為了那個死老頭扣半天工資。”
總算熬到了五點下班,鹿瑤瑤火急火燎地去了。
我不知道陳總下手這麼狠,一邊心裏愧疚,一邊在鹿瑤瑤後麵悄悄跟著。
剛到搶救室外,醫生道:“你就是患者鹿建軍的家屬?現在病人大出血,需要輸血,你在這裏簽字。”
鹿瑤瑤問了嘴價格,咬咬牙:“一定要血庫的嗎?我和我爸都是O型血,用我的行嗎?”
“直係親屬不能互相輸血,你還是快點簽字吧。”
鹿瑤瑤無奈之下,還是簽了字。
我在一旁愣住了。
O型?
我爸媽都是AB型血,我也是AB血。
AB型血的人,是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
鹿瑤瑤,你真的是崔家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