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風上下打量了楊辰一番,不到二十歲的模樣,身上穿著也很質樸,跟城裏艱難度日的人沒有多少區別。
真要說區別,也就隻有他那張略顯英氣的臉龐。
“我就是太平縣的土皇帝,縣令,師爺,富商,他們都是站在我這一邊的,就算我今天燒殺打砸你們又能怎麼樣呢?你們覺得到最後縣令會選擇沒用的百姓們嗎?”
“要不是因為你們還有一點用,能夠上繳一點財物,太平縣早就把你們趕出去了。”李長風毫不掩飾地說了出來,而這也是如今太平縣的規則。
有用的人留在太平縣,沒用的人直接趕走。
楊辰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各地的起義軍越來越多?
各地官員如果都是這樣的做派,那可不是天下大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造反的人隻會越來越多!
“怎麼,急了?”
李長風看著楊辰憤怒的臉,不屑一笑道:“真以為你們能怎麼樣啊?現在外邊都是我的人,你們再敢有任何舉動,隻會被打斷腿腳丟掉城外,哪天被野狼野狗吃掉。”
“不不不,你們不會這麼輕鬆,我今天很生氣,必須好好地招待你們一下,監牢當中可還有很多工具等著實驗一番呢,也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扛得住。”
耳邊聽著門外的動靜,楊辰知道不能繼續拖下去了,他一步步朝著李長風走了過去。
“小子,你還真想動手?”李長風麵帶凶惡,同時對楊辰卻沒有多少忌憚,他根本沒有將楊辰放在眼裏。
這也給了楊辰機會。
他也不多說什麼,背在身後的手暗中做了幾個小動作。
他加入山寨的時間不算長,但跟與牧蓉相近的這些人已經熟悉,也一起巡過山,彼此之間多少有些默契。
這也是今天下來時帶著他們的原因。
身後的人看懂了楊辰的意思,都暗自朝李長風走了過來,他們也不忘留了一人在門口,觀望著外邊的情況,防備著官兵們突然回來。
跟其中一名山賊打在一起的官兵見狀知道大事不好,用力地推開敵人,朝門外大喊。
“來人,來人啊,有人要殺害李少!”
這一嗓子瞬間吸引了很多注意力,遠處近處的官兵們都在紛紛圍繞過來。
也因為他分神去招呼,被山賊抓住了機會,拳腳立刻招呼在他的臉上,緊接著就被打倒在地,沒法做出更多的反抗。
剩下的幾人先後圍到了李長風的麵前,大家都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頗有些凶殘。
李長風再也忍不住,他猛地起身,大喝道:“你們想幹嘛?這裏可是太平縣,你們想對我動手是找死!”
聲音倒是大,可楊辰聽出他聲音在顫抖,知道這隻是一個外強中幹的家夥。
由楊辰帶頭,所有人都開始招呼李長風。
隻一會,身上的拳腳已經密密麻麻,李長風沒有受過這種罪,嘴裏不停大喊,一會哀求,一會恐嚇,無比狼狽。
哭爹喊娘的痛呼之中,李長風的威脅沒有任何份量。
山賊們早已受夠了他趾高氣昂的模樣,如今更是全力發泄著。
短短一會兒,李長風已經鼻青臉腫,臉腫的像個豬頭,上身的衣服也已經被撕扯得四分五裂,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好不狼狽。
“二當家,官兵來了!”
門口的人催促了一聲,語氣焦急。
聞言楊辰嘿嘿一笑,“夠了,大家先撤。”
教訓過後,黑風寨的人先後撤離。
最先靠近的一批官兵已經到了門口,雙方發生一定的糾纏。
李長風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他咬牙看著楊辰等人,怒吼道:“你們走不了!”
楊辰聞言回頭道:“你放心,我遲早會再找你的!”
說完,他衝入官兵人群之中,大開大合,如入無人之境,直接帶著山賊們打出了一條路來,迅速地逃離了縣城,轉眼間就看不到身影,隻留下目瞪口呆的官兵。
片刻後,官兵們這才回過神來,叫囂著衝出門追了上去。
隻是他們的行動拖拖拉拉,顯然並沒有真的打算追,而另一部分則趕回鐵匠鋪去看李長風的情況。
看到李長風鼻青臉腫的模樣,大家都嚇了一跳,將人攙扶起來。
李長風怒不可遏地甩手,陰沉著臉問道:“人呢?”
“往縣大門的方向跑了,咱們的人正在追。”
“沒用的廢物,這都能讓人跑了!”
李長風雖然受傷,卻也眼睜睜地看著官兵們跟對方打了個照麵,之後有意放對麵離開。
他心中知道自己手下的人都是群欺軟怕硬的貨色,可被揍了一頓,心中怒火中燒,總要找個發泄的地方。
破口大罵一番之後,李長風用力甩手,“走。”
臨到門口,他回頭瞥了鶴峰一眼,吩咐道:“把他帶著。”
他李少在太平縣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誰敢不給他麵子?更別說今天有人竟然在太歲頭上動土,竟然動手打他!
既然事情發生在鐵匠鋪,那他鶴峰就要為這件事負責!
李長風心中怒火沒有發泄幹淨,當然要找一個人好好玩玩,而無權無勢的鶴峰就是最好的選擇。
楊辰等人是順利地離開了縣城,可鶴峰就沒有那麼好運了。
他被帶回了衙門,關到了縣牢當中,緊接著就是慘無人道的折磨。
李長風說過的各種工具,全部被用到了鶴峰的身上,那場景不堪入目。
李長風想從鶴峰的嘴裏問出楊辰等人的下落,可鶴峰一口咬定也是第一次見到那些人,事實上也就是如此......
所以任憑官兵們如何折磨,他都說不出下文......
唯一可以招供的隻有鐵匠鋪暗格當中藏著的被李長風忽略的鐵礦,是那些人帶到鐵匠鋪的東西。
太平縣,一處豪華的宅院中。
李長風身上裹滿白布,躺在床上養病,看上去格外淒慘。
這時,一個跟隨他的狗腿子走進來,露出一副阿諛奉承的表情。
“李少,我們各種刑具都上了,鶴峰那個狗東西還是不肯招,非說不認識那些人......”
李長風笑意凝固,低頭看著地上的人,冷聲道:“是嗎?”
手下頓時心驚膽戰,兩腿一軟就跪在地上,趕忙解釋道:“整整一天,我們的人輪番對他進行折磨,中間幾乎沒有停歇,換做以往,哪怕是再鐵骨錚錚的漢子也招了,我在想,他會不會真的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