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竟然浪費時間想蘇半夏,顧寒眼眸泛起一層寒意,剛要低下頭繼續看文件。
門口響起小紅著急的聲音。
“少爺,少夫人昏倒了。”
顧寒拿著鋼筆的手一頓,筆尖在文件上重重的劃過一道痕跡。
半小時後。
“幸虧送來醫院及時,胃穿孔會死人的,這額頭上的傷估計是低血糖摔的,不過再遲點你就把人直接拉火葬場得了。”
司夜白看了眼手上的病曆,見一旁顧寒沒有吭聲。
合上病曆,他皺著眉頭有些一言難盡道:“顧寒,雖然知道你不滿意你這個老婆,但是讓人家餓的進醫院了,是不是太過分了?”
顧寒眸色冷如冰霜,沒有回答的他的問題,看向躺在病床上,和白色的床單被套幾乎融為一體的蘇半夏,轉而問道:“所以她一時半會還死不了是吧?”
司夜白和顧寒是高中同學,顧寒高中時雖然也不愛說話,但是也沒現在這麼冰冷,他歎了口氣,“顧寒,你不行就和人家離婚,這樣折磨人家算是個什麼事。”
顧寒冷眸一掃,毫不所動,“那我先回去了。”
“哎,不是,你就把你老婆一個人丟醫院啊。”司夜白雖然知道顧寒不喜歡他老婆,但是沒想到厭惡到了這種程度,人都沒醒就走了。
顧寒點了點頭,剛要轉身離開。
病床上的蘇半夏發出呢喃聲。
伴隨著胃裏傳來的鑽心的痛苦,蘇半夏躺在床上再次睜開眼睛,睜開眼看見的還是無盡的黑暗。
門外傳來小紅的逐漸變大的說話聲,她嘴巴張了張想要回應,腦袋和胃裏傳來的疼痛讓她再一次昏厥過去。
等到蘇半夏再次睜開眼睛,手腕傳來的疼痛,讓她條件反射朝著手腕伸去。
就在這時一隻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沒有讓她觸碰到手腕。
“別動,剛給你打上的針。”
聽見這陌生男人的聲音,蘇半夏慌張的把手伸回,她眨了眨眼睛,從空氣中泛著的消毒液的味道,她能猜出自己是在醫院,她有些虛弱道:“能開燈嗎?有點黑我看不清。”
司夜白臉上帶著的淺笑立刻僵住,轉身要離開的顧寒也詫異地轉過身來。
屋外的陽光雖然不算明媚,但是透過幹淨透亮的窗戶,也還不到需要開燈才能看清的程度。
“怎麼了?”
蘇半夏從這寂靜中回過神來,似乎是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她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還是黑暗一片,沒有一絲絲的光亮。
“沒事,我們照個ct看看,有的人在摔到腦袋後,會短期出現這種情況。”
司夜白一邊說著一邊一隻手在蘇半夏的眼前晃了晃,給顧寒使了個眼神。
蘇半夏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如雪一般,她有些牽強的笑了笑,“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說著她掀開被子下床,身體虛弱的她腳步一個趔趄,堪堪扶著床頭櫃這才沒摔倒。
床頭櫃上的東西也被她撞擊在地上,發出乒乒乓乓的破碎聲,讓蘇半夏身子一顫。
見她赤著腳還要動,司夜白伸出手想要攔住她。
卻被一旁陰沉著一張臉的顧寒給攔了下來。
寂靜的病房裏,兩個身形超過一米八五的男人看著蘇半夏雪白如瓷的雙腳踩上了玻璃碎片。
鮮血立刻浸染滿地,蘇半夏悶疼一聲,腳步更加慌亂起來。
司夜白有些看不過去,轉頭看向顧寒。
顧寒眼神微眯,見蘇半夏再次踩上碎玻璃,這才確定她是真的看不見。
他挑了挑眉,在司夜白震驚的眼神中。
顧寒穿著的定製皮鞋狠狠的踩上了蘇半夏的腳背。
玻璃深深的紮入蘇半夏的腳底,蘇半夏緊咬著唇瓣,卻還是有痛苦的悶哼聲從她的嘴裏發出,整個人更是重重的摔在地上。
見一旁的司夜白伸出手,顧寒冷笑一聲搶在他之前將蘇半夏攔腰抱起。
蘇半夏被忽然間懸空抱起,開始激烈的掙紮起來。
“你是誰?你放開我。”
“閉嘴。”顧寒的聲音幾乎是擠出來的,抱著蘇半夏的雙手收緊。
蘇半夏的身上幾乎沒有幾塊肉,難怪司夜白會說顧家虐待她,不過這些都是她應得的。
聽見是顧寒的聲音,蘇半夏放鬆了些,兩隻手慌亂的抓住他的手臂,“顧寒,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在開玩笑?你開燈,我害怕。”
蘇半夏一張巴掌大的蒼白小臉,含在微紅眼眶裏的淚珠,讓她看上去楚楚可憐。
顧寒餘光瞥見自家好友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豔,他抱著蘇半夏的腰肢的手微微用力,見她因為吃疼而皺起眉頭。
他重重的將蘇半夏摔在病床上,譏諷道:“你之前不是裝病嗎?現在真的瞎了就慌了?”
接著一隻大手掐住她的下巴,聲音帶著怒意和複雜,“就算是瞎了,也不影響你勾引人。”
司夜白聽見這意有所指的話,轉頭看向了窗外,不再把視線停留在蘇半夏的身上。
“什麼?”剛剛一摔蘇半夏的腦袋再次傳來一陣陣的眩暈,聽見顧寒的話,她從驚慌中回過神來想要解釋,“我看不見......”
隻是她的解釋被顧寒給打斷了。
“你以為我會被你楚楚可憐的樣子蒙騙嗎?”他無情的將蘇半夏抓著自己手臂的手打開,語氣裏滿是譏諷,“把你現在這幅搔首弄姿的樣子收回去。”
顧寒見司夜白譴責的眼神,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隻要她沒死,就不用通知我。”
說完他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病房。
司夜白溫和的臉上有些無奈,他同情的看向床上呆住的蘇半夏安慰道:“顧寒就是脾氣有點壞,他人還是挺好的......”
他還想試圖解釋,在看見蘇半夏沒有任何焦距的雙眼時,把話都給咽了回去。
蘇半夏捂著胸口,覺得此刻心口的不明來由的絞痛比頭上傳來的疼痛還讓她難受。
“還是先處理一下你腳上的傷口。”看見她血跡斑斑的腳,司夜白剛想上前處理,想到了剛剛自家好友的話,摸了摸鼻子轉身出了病房去找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