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許久,陶青黛望著他開口,“最近......最近還好嗎?”
傅謹瑜抬眸與她對視,並未回答。
陶青黛自覺尷尬,笑了一聲,馬上轉移話題,“對了,像這樣的好天氣,你平常都會做什麼?踏青?騎馬?射箭?”
說完這句話,陶青黛明顯感覺到傅謹瑜周身氣壓驟然降低,壓得她心口一滯。
她不該問這個的,不管什麼樣的天氣,傅謹瑜都很少出門,心裏想必十分介懷自己現在行動不便。
“你覺得仁心堂的醫術當真了得嗎?”陶青黛換了一種方式和他搭話,秀眉微蹙,一副憂愁的樣子,“我有一個表弟,之前因為摔傷了腿,尋遍醫館也找不到治療的法子,就這麼去了。”
“真是可惜,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摔傷。”
最後一句,陶青黛聲音很小,不仔細聽,還以為是喃喃自語。
傅謹瑜依舊沒說話,目光沉沉地看著她,在揣摩她究竟想要幹什麼。
陶青黛瞄了一眼他的神情,見他又許久沒說話,有些懊惱地扯了扯頭發,“這傷口真有那麼嚴重嗎?還能將人的性命奪走,摔傷,不是躺著修養就能好麼?”
“若是中了毒而摔傷的,那就不好說了。”傅謹瑜冷笑著勾唇。
聞言,陶青黛眼睛一亮。
傅謹瑜對摔傷並沒有什麼反應,唯獨在說中毒的時候神情輕蔑。
說不定,他的腿可能是因為中毒?
陶青黛思考著這個可能性,一時之間沒開口說話。
“你和林文君什麼時候訂婚?”傅謹瑜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啊?”陶青黛裝作聽不懂的樣子,訕訕一笑。
她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與他過多糾結,再次轉移話題,“你說得對,我那弟弟還真有可能是因為中毒,不治身亡。”
“所以說,身體有什麼疾病還是應該治療,不然到時候無力回天。”
傅謹瑜這下抿著唇,目光錯過她看向一旁,臉色愈發陰沉,“別天真了,不是什麼疾病都能痊愈。”
這下陶青黛現在可以基本確定,傅謹瑜的腿是因為中毒,而無法康複。
陶青黛心底苦澀不已,傅謹瑜腿傷如此嚴重,而自己前世竟從未關心過他。
陶青黛低垂著眼眸,眼裏流露出心疼。
而傅謹瑜沒有注意到陶青黛的眼神,隻是不想繼續呆下去了,便自己轉動著輪椅離開了。
陶青黛的眼神追隨著傅謹瑜,直到傅謹瑜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拐角處,她還是怔怔地看著那處。
“再看,眼珠子就要掉下來了。”
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把陶青黛嚇了一跳。
回過頭,見到熟悉的麵孔,才驚魂未定地拍著胸脯站起身,“娘。”
“你怎麼在外麵這麼久?”薑文玉微微皺眉,有些不滿。
“偶然遇見七皇子,耽擱了些時辰。”陶青黛收起眼裏的情緒,垂著腦袋回應。
“你和七皇子很熟稔嗎?”薑文玉眼神銳利,指了指傅謹瑜消失的地方,問道。
陶青黛想起上一世的種種,稍作猶豫,還是斷斷續續地對薑文玉說:“嗯,也許吧。之前是我被豬油蒙了心,是非不分。”
“以後我定會向娘親多多學習,凡事多思量,不會讓娘親再失望了。”
薑文玉聞言,麵上淡然,心中卻並不平靜。
之前,她覺得這個女兒一點也不像自己,沒有腦子,輕易就被別人拖著走。
別人說兩句,她就信以為真,沒有自己的主見。
她早已對陶青黛不抱希望,甚至考慮過,是否要放棄這個女兒,任她自生自滅。
但終究還是割棄不下血緣,自己的骨肉,再怎麼不爭氣,也做不到狠心拋棄。
薑文玉輕輕地歎了口氣,眼神有些動容,“你能這樣想,再好不過了。”
隻一句話,便讓陶青黛紅了眼眶。
而另一邊,離開亭子一段距離的傅謹瑜猛然回過神。
他記得陶青黛並沒有什麼弟弟,而且她一向圍著陶青嫣和林文君轉,就算真有這麼個表弟,也絕不會去關心。
但是回想起宴會上,陶青黛對陶青嫣那不加掩飾的厭惡,和對林文君的冷漠,都讓他不得不懷疑陶青黛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去調查陶青黛和林文君,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一字不差地告訴我。”傅謹瑜吩咐道。
陶青黛對他突然轉變的態度,實在詭異。說不定,這又是他們的計謀。
想到這,傅謹瑜心裏一緊,該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