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沈知意眼前一黑。
疼,後背火辣辣的疼,仿佛要把她整個人從中間撕開。
沈知意被人按在地上,五臟六腑的疼痛蔓延開來,血水沿著她的脊背和嫁衣往下淌。
不一會,地麵上一片殷紅......
暗衛為了讓她開口,是真的下了死手,沒幾棍子,沈知意便死咬著唇角,冷汗直流。
汗水混著血色打濕她的鬢發,順著臉頰流入眼角。
沈知意眼前變得恍惚,仿佛自己又回到了被沈月如削去手腳,挖眼拔舌的日子......
“你算什麼東西,竟敢趁我不在,爬上硯辭哥哥的床!”
正當她意識模糊時,一個嬌俏惱怒的聲音,猛地把她拉回來。
一雙繡鞋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沈知意麵前,忍著身後的劇痛向上看去,沈知意看見一張有些熟悉的臉。
紀雲禾。
上一世,她就是這樣,頂著顧硯辭未婚妻的名頭四處招搖。
當年,她還是看著顧逾白用轎子,把這位‘側妃’抬進府的。
想到這裏,沈知意冷嗤一聲。
看上去深情款款,可顧硯辭一失勢,她還不是臨陣倒戈,從他這騙取了軍機圖,給了顧逾白?
紀雲禾氣不過,在又一棍子落下的同時,抬起繡鞋,在沈知意手背惡狠狠的碾了碾。
“還真是好算計,竟敢買通我府上的人,害我錯過了皇上給硯辭哥哥賜婚衝喜的消息!”
“我和硯辭哥哥情比金堅,豈是你這點醃臢手段能破壞的?”
沈知意蒼白的臉上勾起一個諷刺的笑,“我一介世家小姐,何德何能去買通整個將軍府?”
要不是紀雲禾嫌棄顧硯辭成了殘廢,不想出嫁。
這衝喜的事,哪能輪的到她沈知意?
“還敢狡辯!”
惱羞成怒,紀雲禾從石桌上撈起根帶倒刺的鞭子來,在沈知意背上連血帶肉,抽出一道血痕。
見沈知意疼的渾身一顫,她嬌俏的麵上帶了幾分得意,反手又輪著鞭子,專往沈知意臉上抽。
眼看鞭子離沈知意眼角隻差一寸距離,卻猛地被她一手攥住。
“就這點本事?”
她前世在沈月如手上受的折磨,可比這疼的多。
想起沈月如,沈知意怒火猛起,竟在滿身血痕的情況下撐起身來,拽過鞭子回甩過去。
紀雲禾想毀了她的臉?
那就讓她嘗嘗毀容的滋味!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就連青風都沒來得及反應,眼看紀雲禾瞳孔放大,一張小臉就要毀於一旦。
旁邊卻竄出一隻大手,一把將鞭子擋了下來,沉穩而有力。
一時間,血水沿著鞭子的兩端,滴滴答答地淌下,落在石板上。
沈知意和顧硯辭目光相接,手心溢出的鮮血彼此交融。
“拖下去,再杖責二十!”
顧硯辭似乎被觸到逆鱗,目光冷冽,沈知意這次話比腦子快,連忙扯上他的褲腳,大喊一聲:"我有辦法幫你查清真相!"
顧硯辭離開的腳步一頓,瞥過來的目光帶了幾分森然。
"隻要讓我呆在你身邊,我保證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你!"
***
等沈知意帶滿身的傷,一點一點挪回尚書府,天色已晚。
她悄聲避過大部分丫鬟,終於,到了自己的臥房。
精致的鏤空八仙桌,月牙雕麵的銅鏡,綁著銀鈴的床欄......沈知意在這些物件上一一摸過,總算有了幾分真實感。
這是她的閨房,前世她就是從這裏走出去,一步步萬劫不複。
這一次,她一定......
“背叛了太子殿下,你還敢回來?”
沈知意來不及追憶往昔,少女囂張的語氣就猛地刺進來,沈知意頓時眸子一冷,染上幾分殺意。
又是沈月如!
她大婚之日被趕回府來,尚書府的人都不知道,她倒是來的快!
看來太子在顧硯辭府上,可安插了不少眼線。
指尖攥出血色,可當沈知意轉過身來,眼底卻隻剩下嬌軟,“我背叛逾白哥哥?若不是你去攪局,我早把人殺了!”
沈月如才懶得聽她的話,隻見她譏諷一笑,“啪”的一聲,將手裏的紅漆木盒按在桌上,“飛上枝頭的麻雀,還真以為自己能成鳳凰?”
沈知意知道她在暗示什麼。
沈月如對她的恨,不隻是因為她們兩個都喜歡著顧逾白,更因為她們被互換的身份!
由於當年的錯抱,她和沈月如無意中被人互調了身份。她被蒙在鼓裏,做了十幾年金尊玉貴的沈小姐,沈月如則被抱到了鄉下,被一家普通百姓收養長大,直到去年的一個意外,沈月如這才被認了回來。
也就在沈月如回來後,自己在沈家的處境一落千丈。若非沈月如不想嫁給一個植物人,要用自己去替嫁,說不定她連這個嫡女的名頭都保不住。
說著,她慢慢湊近沈知意耳邊,獰笑一聲,“知道盒子裏是什麼嗎?這是你那鄉巴佬弟弟的食指!沈知意,你那親生父母,還有弟弟的命可都在我手上!”
“這一次你要是再失手,不能幫太子哥哥把軍防圖偷出來,就等著給他們收屍吧!”
沈知意打開盒子,瞳孔一縮:“怎麼說,他們也養了你十幾年,你是這麼報答的?”
沈月如卻嫌惡的看了那盒子一眼,眼底帶著恨意,“若不是他們,我何至於過那種齷齪日子,養父母?他們也配!”
“你若是不答應......”
沈月如惡劣一笑,“那就每日剁他一根手指!你弟弟的指頭剁完了,就剁你親生父母的!若是都剁完了還看不到軍機圖......”
說到這裏,沈月如湊近她,在她耳邊輕聲道:“那你看到的,可就是你弟弟的腦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