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神色果伐，步履生風。

走過來，林輝笑著叫了一聲：“程總。”

宋念則自顧自閃過身到一邊。

林輝看出程肆言有話要說，就退到了程肆言身後。

“忘了問你，之前你打定主意要走，現在呢？”程肆言道。

姑媽現今已回國，一時半會兒她是不會走的。

如果現在跟他撕破臉皮，姑媽那頭肯定不好過。

而且，關於那個詛咒的事情，她一時之間，還真沒有拿定主意。

“程總，什麼走不走的事情，我記不太清了。”宋念道。

程肆言聞言笑了，嘲笑：“你態度變化這麼快？是不是一兩天之後，你又會跟我說你要走了？你這是在做什麼？挑戰我的耐心嗎？”

“前不久生病了，腦子燒糊塗了，所以回答問題也很糊塗，請程總不要放在心上。”宋念道。

程肆言瞥開目光，冷冷道：“如此，以後有什麼想法，考慮清楚了再說話，以免鬧了笑話。”

好在，他並沒有再計較之前的事情。

兩人擦身而過。

夜。

宋念下了班，往住處走。

剛要進門，身後一輛邁巴赫駛過來，宋念避讓。

走進院裏，果真是程肆言的那輛車。

隻是這次，他沒有自己開車，是司機送他回來的。

“誒，小姑娘，你是程總的？”司機叫住進門的宋念。

“我，”宋念頓了頓，回答，“他家的傭人。”

“正好。”司機道，“程總今天應酬去了，多喝了點酒，喝醉了。你幫著把他送回房間吧！”

宋念看著從車上跨步下來，身型不穩的程肆言，猶豫片刻，被司機叫了一聲：“你這小姑娘，還害羞呢？”

宋念隻得點點頭：“好。”

從司機手裏接過程肆言，他半個身子壓在她肩膀上，還真有些重。

“程總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送到房間裏啊！”司機囑咐。

宋念隻能看著他，再點點頭。

不是平常的紅酒果酒，是烈性的白酒，宋念在他身前聞到了這股味道。

冷沉如程肆言，如果是一般的應酬，他應該不至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宋念想著，就帶著程肆言上樓梯。

程肆言眯著眼，透過光線，看到了宋念的側臉。

堅毅，又不苟言笑。

好像在他的印象中，從來沒有看見她笑過。

“你從小，就不愛笑嗎？”程肆言眯著眼睛，忽然問道。

宋念瞪大了眼仁，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問關於她的私事。

她不知道他是怎麼了，才會這樣問她。

“一個沒有生活在陽光底下的人，怎麼會笑得出來。”宋念這時是一本正經的回答了他。

程肆言禁了聲，又道：“這麼說起來，我們還有一兩分相同之處。”

他這是什麼意思？

宋念側眸看了看他，他也會有低落陰暗的一麵？

用盡全身力氣，終於來到了程肆言的房門前。

宋念深吸了一口氣，推開門。

整個房間，跟宋念想象的不一樣，不是冷色係的陳列，竟然是暖色係的。

他那麼表麵冷沉的人，還有這一麵？

程肆言躺在床上微微蹙眉。

宋念看著，就衝了杯解酒茶給程肆言。

“起來喝杯解酒茶吧。”宋念端著杯子，道。

跟這個人相處，她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氣才好。

程肆言沒有回答她，宋念躊躇著，湊下身看去。

他已經睡著了。

看來手上這杯茶他是喝不下去了。

這時，她的手機鈴聲響起。

“念念，你睡了嗎？”宋正筠問。

“還沒有呢姑媽。”宋念道，“我正下班回來，還沒有洗漱。”

“你這麼晚下班？現在在忙什麼呢？”

宋念垂眸看了眼床上的程肆言，道：“剛送完程肆言回房間。”

“什麼？！”宋正筠驚訝一聲，“你怎麼會，送他回房間？”

宋念告訴了宋正筠之前發生的事情。

宋正筠稍微琢磨了一下，道：“念念，把握機會！”

“姑媽，你這是什麼意思？”宋念問。

“跟他圓房，就今晚！”宋正筠道。

宋正筠的聲音通過手機傳過來，這句話的份量刺激得宋念微微顫抖了一下。

宋念愣住了，她本能的想抗拒。

“念念，你怎麼了？”宋正筠問。

“姑媽，我，這樣不太行......”宋念說。

“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要是錯過了就沒有了。”宋正筠道，“你生日快來臨了，沒有破解詛咒，該怎麼辦？”

宋念看著一旁的程肆言，要她......她做不到。

“快啊念念，成敗在此一舉！”宋正筠道，“你別怪姑媽，為了活著，必須那麼做！”

“如果程肆言醒來要對付你，你就說是他喝醉了酒強迫你的！”宋正筠繼續道。

宋念沒再說話，隻掛斷了電話。

十二歲那年，他們一家人在山上采風。

在那山花遍野，青綠無垠的草地上，母親忽然吐了血。

血液從她的嘴角蜿蜒而下，染紅了她的裙角，她和父親手忙腳亂，最終還是沒能拯救她的生命。

那正是詛咒印證的一年。

想到這些，宋念的內心隱隱顫動。

有一股滾燙的心情，在胸口灼燒。

內心一番強烈的掙紮之後，她還是決定試一試。

脫掉外衣，宋念起身朝床邊走。

程肆言一張睡顏異常安靜，俊逸非凡，跟平時裏嚴肅又苛刻的時候是兩個樣子。

她俯下身，閉眼，向他的嘴唇靠近。

薄荷味越彌漫在鼻尖，那股清列的香氣席卷了整個大腦。

三厘米。

二厘米。

一厘米。

她的腦海裏，忽然浮現出安奇樂的臉。

她頓時一驚，瞬間睜開眼睛來！

怔愣中，她仿佛看見了安奇樂就在眼前。

恍惚過後，才發現麵前的並不是安奇樂，而是眉眼之處跟他有幾分相似的程肆言。

恰時，程肆言醒過來，一雙冷冽的眼眸正對宋念。

宋念心神一蕩，從他身前移開去。

撿起床邊的衣服，落荒而逃！

他迷迷糊糊，感到有人要親自己，看剛才的架勢，真是宋念？

宋念一回到房間，趕緊鎖住了房門。

她走上床，用被子牢牢蓋住自己，從上到下。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應該繼續吻下去的是嗎？

都已經跨出那一步了。

可是內心，竟然還是在抗拒，她發現自己，根本就是做不到。

還有安奇樂，他......終究想到他心裏還是隱隱作痛。

岱越集團。

午休時間，李柒給宋念打來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