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上人不多,但沒有空餘的座位。
我最近發現了一款新的割草手遊,借著坐地鐵的時間打開手機隨手玩著。
忙碌了一天,腿有些酸軟,我幹脆不顧形象的蹲在地上,捧著手機樂滋滋的玩遊戲,享受著片刻的安寧。
我年紀已經很大了,在人眼中就是那種一事無成的中年大叔,蹲在地上正好符合我的人設。
歇歇勁兒,回家後吃口飯我還要跑夜班的網約車。
辛苦是辛苦了一點,但掙錢養家麼,不寒磣。
遊戲升級很快,沒有延遲滿足,讓我很開心。
正在打boss,忽然一道黑影出現在我麵前。
地鐵上的人不多,不是上下班的時間,完全沒必要和我麵對麵。
我疑惑的抬起頭。
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站在我麵前,手裏拿著手機,攝像頭對準我,麵帶寒霜。
她正在錄像!
我有些疑惑。
一個中年大叔,為了養家糊口每天奔波,她拍我幹什麼?
難道說是那種街頭采訪?
“你在拍我。”女人冷冷的說道。
“......”
聽到她的話後,我一下子怔住。
分明是她舉著手機在拍我,可她嘴裏說出來的卻是我在拍她。
這是什麼邏輯?!
這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我仔細打量了她一眼,看上去像是都市白領,按說不應該是精神病。
“你偷拍我!”那個女人手裏舉著手機,加大聲音惡狠狠的又說了一遍。
一瞬間,我隱約明白正在發生什麼事情。
我的耳邊響起一個聲音——他吃了兩碗粉兒,隻給了一碗錢!
咚咚咚~
我的心開始加速跳動,有些小緊張。
膽小怕事的我隻會努力工作,用雙手掙錢養家,從來不惹是生非。
沒想到在地鐵上玩個遊戲,都會有麻煩找上門。
她誣陷我偷拍......
這可是會讓人社死的罪名!
“沒有,我沒有。”我怯生生的回答道。
“我都看見了!”女人居高臨下,一臉鄙夷的說道,“你舉著手機,不是拍我是幹什麼!”
她的聲音很溫和,可說的每一句話都犀利而尖銳,把我往社死的懸崖邊上推。
用最溫和的語氣說著刀子一般的話,我似乎已經感覺到了社死的萬丈深淵就在腳下。
“真沒有,你別誤會,千萬別誤會。”我慌亂的解釋道。
周圍的路人們聽到“偷拍”等等字眼,投來鄙夷的目光。
我下意識的衝著其他人訕笑,仿佛自己真的做錯了什麼。
女人的手機已經對準我的屏幕,正在“取證”。
當她看見我的遊戲界麵時,微微一楞,估計這和她想的不一樣。
我覺得現在她總該放心了吧,我在玩遊戲,誰有心思拍她。
她長得隻能算是中等姿色,年紀偏大,雖然全妝,但卻難掩眼角的魚尾紋。
拍她能有什麼好處,這種滿大街都是的普通人......還真是對自己充滿了自信。
可我麵對誣陷,卻不知道該怎麼做,慌了手腳。
“是你在拍我,我沒拍你。”我低聲反駁。
平時我從來不惹是生非,雖然麵對挑釁,我卻沒有十足的底氣去做什麼。
老實人就這樣。
我很老實,但對麵的女人卻並不是一個老實人。
她冷冷的看著我,看見我的遊戲畫麵,非但沒有跟我道歉,反而厲聲說道,“我看見你偷拍了,我要看你手機相冊!”
聽到她的話後,我一下子陷入茫然、混亂中。
她看見我在打遊戲,卻還是堅持說我偷拍她,有毛病麼?
難道說她真的是精神病?!
一想到精神病,我的後背馬上出了一層冷汗。
“這麼大歲數了竟然偷拍,真不要臉。”
“一看就是中年油膩猥瑣大叔,呸!”
“這種人真是惡心,就該人道毀滅。”
女人尖銳的聲音引來周圍路人的議論,我正在拿著手機做什麼並不重要,他們都先入為主的信了女人的話。
不管那些話多麼無稽,
不管事實是什麼,
他們都先把我打上幾個標簽——中年、油膩、猥瑣、偷窺、癡 漢以及各種不堪的字眼。
Md!
我心裏罵了一句。
但我卻不敢罵出口。
膽小怕事的我生怕一激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哆哆嗦嗦的被人欺負。
“你不敢給我看是不是!”女人冷笑,“我就知道你在偷拍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