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之女,藏於侯府,命垂一線,罪在雲安。”
“南山之女”,永徽帝念著這幾個字,臉色越來越沉。
“來人,擺駕雲安侯府。”
宮長卿拱手:“父皇,此舉是不是不妥?”
“貿然前往雲安侯府,萬一遇到刺客......”
永徽帝大怒:“宮長卿,她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妹妹的孩子。”
宮長卿抿唇,即便是麵對眼前這位從屍海裏爬出來的皇帝,他也未曾退卻一步。
“父皇,龍體為重,雲安侯府那邊我們去便可。”
“啪!”
永徽帝怒不可遏,一巴掌將宮長卿扇到了一旁。
“朕回來再跟你算賬。”
永徽帝撂下話後,邁著大步就走了出去。
其他三人則是緊跟其後。
宮長卿則是看了他們離去的方向一眼,轉頭朝著另一個方向跑了過去。
夕夕好像真的什麼都聽不見了。
生死簿叔叔怎麼也不說話了?
她沒有力氣說話了,難道生死簿叔叔也離開自己了嗎?
好寂靜啊。
是不是馬上她就能離開這個世界了?
就在這時,一群訓練有素,拿著武器的軍隊連夜包圍了雲安侯府。
下一秒,雲安侯府的門被拆了。
一群士兵直直衝入雲安侯府中。
還沒有睡覺的雲安候聞言急忙出來迎駕。
便是甚少出現在眾人眼前的老侯爺和老夫人也出來了。
“臣(妾身)見過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永徽帝撇過低下跪著的眾人,眼神淩厲。
“南山以及南山之女在何處?”
眾人一臉懵。
南山?
是備受寵愛的南山公主嗎?
可是南山公主不是因為身子不好,至今還尚未婚配嗎?
怎麼就有什麼南山之女了?
這又和他們雲安侯府有什麼關係啊?
眾人很懵,於是就選擇了不說話。
見沒人回話,永徽帝麵色陰沉,嘴裏緩緩吐出一個字:“搜!”
下一秒,還沒等雲安侯府的人反應過來,周圍的禁軍便四散開來。
與此同時,宮長卿已經在人的帶領下摸進了後院。
“大殿下,人就在裏麵。”
待走到一個院落跟前的時候,前麵帶路的人停了下來,伸手指了一下裏麵。
雖然現在是黑夜,但是依稀還是能看出這個院落還是很不錯的。
說明雲安候沒有虧待南山母女。
可是,那個消息上為什麼會說南山之女,命垂一線呢?
宮長卿邁步走了進去。
剛入院落,便在月光的映射下看到了躺在院中的一個小小的身影。
宮長卿心中不安,拿過旁邊帶路人的燈籠便走了過去。
他這才清楚地看見地上竟然有一堆血。
而這些血的源頭,正是來自那個躺在地上小女孩兒。
宮長卿連忙走過去將女孩兒抱起來,迎著月光,宮長卿看清了女孩的麵容。
幾乎和他的妹妹南山長得別無二致。
宮長卿二話不說將人抱了起來,麵色陰沉地走了出去。
帶路人看了看地上的血跡,心裏微驚。
緊接著也是急忙跟了上去。
看著女孩兒脖頸後的小星星,宮長卿眼睛微紅。
這小星星和南山脖子後麵的小星星長得一模一樣,甚至連地方都在同一處。
容貌一樣,胎記一樣,這必然是南山之女無疑了。
夕夕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摸到閻王殿的邊邊了,結果突然,一個溫暖的懷抱將自己給拽了回去。
她想看看是誰。
可是卻無論如何都睜不開眼睛。
隻聽見一個溫柔的聲音一直在她耳邊回響。
“夕夕別怕,舅舅來了,舅舅來救你了。”
舅舅?
舅舅是指姨娘的兄弟嗎?
可是姨娘明明說她沒有兄弟啊。
看來大抵是她做的夢了。
沒有人會這麼抱著她的。
她從來都不討人喜歡的。
堂上,永徽帝麵沉如水,手上的玉扳指不停地轉動著。
台下跪著的一眾雲安侯府中人大氣兒都不敢出。
平常,他們還敢說幾句。
但是現在......沒看陛下都開始轉玉扳指了嗎?
“父皇,大皇兄來了。”
永徽帝皺著眉頭,不高興地抬頭。
剛一抬頭,一個小身影便頓入眼中,永徽帝心裏一跳,起身便朝著宮長卿走了過去。
看著那張蒼白的小臉,永徽帝心裏一怔。
“這是......”
宮長卿咽了咽口水,艱難地開口:“南山之女。”
永徽帝看著那張和南山一模一樣的小臉,目光移到了小孩兒的身上。
小孩兒露出來的皮膚不是灰塵就是血,刺得人眼睛生疼。
身上穿的是外頭百姓們都不會穿的破布。
一看就知道這孩子在這雲安候府過的很不好。
“雲金鵬,你幹的好事。”
永徽帝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怒意。
“父皇,她傷得很重,需要立刻醫治。”
永徽帝壓著自己的怒氣:“她親娘呢?”
跪在眾人身後的柳尋畫緩緩走了出來。
“妾見過吾皇,吾皇萬歲。”
永徽帝緊緊盯著柳尋畫的臉,眸中閃過一絲疑惑:“來人,將她帶回去。”
“雲安侯府其他人全部收監!”
今夜,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太醫院所有人連夜被宣入宮,給一個奶娃娃診治。
“陛下,這位......小姑娘受傷頗重,需要好好調理,否則,怕是會落下病根啊。”
太醫院院首跪在地上,恭敬開口,絲毫不敢造次。
“頗重?”
永徽帝念著這兩個字,轉著手上的玉扳指。
台下四人皆是默然。
除了宮浮生以外,其他三人都是一臉的憤怒。
但卻無人開口。
“長卿。”
“兒臣在。”
“去一趟大牢,給他們送點禮物。”
肅殺的氣氛在殿上蔓延,旁邊跪著的太醫院院首嚇得連大氣兒都不敢出。
“是”,宮長卿幾乎是咬牙說的。
本來他主動請纓前去雲安侯府,讓父皇坐留宮中,就是覺得南山之女很可能在雲安侯府受了委屈。
他去了,他就是最大,他完全可以把雲安候的頭給打爆。
但是父皇完全不同意。
那他就隻好抄近路,動用了他埋在雲安候府的棋子,讓棋子帶他去找雲安候府中四歲多以及其以下的女孩兒。
畢竟失蹤五年,如果有孩子的話,孩子最大可能是四歲多一點點,所以要找雲安侯府四歲多以及四歲多以下的女孩兒。
他要第一個找到孩子,然後看能不能找機會把雲安侯府的頭打爆。
可是等他找到孩子的時候,孩子已經奄奄一息了。
他根本就沒有心思再去打爆誰的頭了。
現在好了,父皇在這兒瞅著小孩兒,她安全了。
他現在要騰出手去打爆雲安候的頭。
他現在可是奉命行事。
不怕事兒!
“我也去!”
老 二宮北辰和老三宮朝蘇見狀不約而同地開口。
宮浮生則是默默後退了兩步。
三人也懶得搭理他,抬腳就朝著外麵走了過去。
“去把那個從雲安侯府帶回來的女人傳過來。”
永徽帝說罷,就將宮浮生趕了出去。
這個沒有人性的畜生,等他處理完南山之女的事情,找回了南山再處理他。
“妾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柳尋畫跪在地上,頭狠狠地扣了下去,眼眸中閃過一絲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