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陣心慌迫使薄靳言醒來。
垂眸沒看到地上的沈清煙,薄靳言煩躁蹙眉。
這次她實在是太出格了,不管她搞什麼鬼把戲,自己都不會放過她!
搖鈴喚來管家和傭人,薄靳言穿戴好衣物都沒見到沈清煙,這才冷聲開口。
“她呢?”
“夫人一小時前出門了,隻留下了這個。”
管家將桌子上的東西取了過來。
一份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以及一個平安扣。
離婚協議書的下麵寫了一句話——
[九爺,您這技術提錢太俗了,送您個平安扣吧,江湖不見!]
薄靳言臉色沉沉,看出沈清煙在諷刺自己表現不佳,卻更願意相信這窮鬼也實在是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了。
畢竟這些年自己一分也沒給過她。
“薄總,這床單被罩要都燒了嗎?”
聽到傭人開口,薄靳言抬眸看到潔白床單上那一抹褐色。
“燒了!”
攥著那張薄薄紙片的指尖發白,薄靳言低頭看著擺在桌子上的平安扣,眸色漸深冷笑一聲。
算計了我薄靳言,想用這麼個小玩意就打發了嗎?
他給秘書打了個電話,“龐凱,全城搜捕沈清煙的下落!”
沈清煙,我倒要看到你能藏到什麼時候!
……
九個月後。
薄靳言終於在醫院找到了沈清煙的蹤跡。
看院長沒帶自己坐電梯往上去住院部,反而往下走,薄靳言心中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院長帶他來到太平間。
寒氣逼人的房間內,鐵床上躺著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
那種不安越來越強,薄靳言皺眉,臉色不善。
“帶我來這裏做什麼?沈清煙呢?”
“她,她死了……”
院長顫顫巍巍地掀開白布,露出薄靳言熟悉的臉。
一瞬間,寒意席卷全身!
薄靳言不可置信地上前,掐著她的臉,似是恨極了,又似是想看出什麼門道。
然而,毫無破綻。
這真的是沈清煙!
他心裏極亂,眼睛死死盯著鐵床上的人,艱難開口:“她是怎麼死的。”
知道這就是薄靳言找了近一年的未婚妻,院長就恨不得躺著的人是自己,回話都帶著哭腔。
“推測是生孩子時大出血。”
“誰陪她來醫院的。”
“沒有人。”
“沒人?”
聽薄靳言的聲調突然高了幾分,院長嚇得瑟縮了一下,小心將事情複述了一遍。
“我們昨晚的值班護士在醫院門口發現了沈小姐,那時沈小姐懷裏抱了一個孩子,身體已經涼了。”
薄靳言突然感覺自己的喉嚨噎得發疼。
心裏前所未有的難受。
是舍不得她嗎?
不可能!
他早就恨不得這女人從自己身邊消失了!
他這麼找沈清煙,無非就是因為沈清煙算計了自己罷了!
對!從來沒有人讓他吃過這麼大的虧!
他恨沈清煙,恨不得弄死她!隻不過現在沈清煙死了,他的恨無處消解,所以才會讓他這麼難受!
“去,檢測一下我和孩子的DNA!”
三天後。
龐凱敲響薄靳言的辦公室。
“BOSS,沈小姐生的確實是您的孩子,要送回老宅嗎?”
龐凱硬著頭皮看向站在落地窗前抽煙的薄靳言,這幾天本就寡言少語的薄靳言更是加倍沉默,搞得公司上下人心惶惶。
“我薄靳言的兒子,不自己養送到別人手裏幹什麼!”
冷冷地瞥了一眼龐凱,薄靳言掐滅了煙轉身要出門,猶豫了一下還是回去換了身衣服。
小孩子聞不了煙味真是麻煩!
“去醫院!”
……
接兒子回家的第一天。
兔崽子尿了他這個當爹的一身。
第二天。
兔崽子大晚上哭一宿不讓他這個當爹的睡覺。
……
四個月。
兒子會翻身了。
……
八個月。
兒子拉老爺子一身,幹得漂亮!
……
一歲。
兒子開口叫爸爸,就不教他叫媽媽,呸!
……
一歲半。
兒子拉老爺子胡子揪老徐頭發,真是爸爸的好大兒!
……
兩歲。
兔崽子不吃別人做的飯,他做的糊鍋黑煤灰倒是吃得香,煩死了!
……
三歲半。
薄靳言師從米其林五星級餐廳大廚,精通八大菜係。
兔崽子上幼兒園說學會了一個新詞,他這個當爹的開免提準備和兄弟們炫耀,卻聽兔崽子開口甜甜的叫了一聲——“媽咪”。
這兔崽子肯定是怨種!
……
五歲。
兔崽子強迫他早睡早起,禁止他抽煙泡吧,還找他要媽。
“你沒媽!你是我當年買雪糕送的!”
薄靳言氣急敗壞。
自己成天帶著他這個拖油瓶活得跟八十歲退休老人一樣,哪有空去給他找媽!
即便已經知道沈清煙死了,但薄靳言還是將孩子折騰自己的賬,都默默記在了沈清煙頭上。
所以六年來,他對沈清煙的怒火可謂是不消反漲,與日俱增!
……
靖安機場。
天陰雲沉,大風裹挾著落葉呼嘯而過。
沈宇軒站在風口,看著身形瘦弱的妹妹,眼中滿是心疼。
“煙煙,你真的決定回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