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那天,九十九道雷落在我們村,村裏一百零八口人遭雷劈死,無論老幼,無一人生還,包括我的父母。
剛好陳段德路過,聽到嬰兒的哭聲,便將我從廢墟堆裏刨了出來。
陳段德是我師尊,在方圓十裏八村是出了名的風水先生。
他無兒無女,打了一輩子光棍。
我叫陳平安。
姓氏隨的我師尊,將我從廢墟裏刨出來,就是我師尊,含辛茹苦將我拉扯大的。
師尊說我是個掃帚星,天生的天煞孤星命格,戾氣大重,克親克已。
我們村一百零八口人遭雷劈死。
包括我父母。
其實就是我出生那天,將他們給活活克死的。
師尊還給我算過命,說我很難煎到十九歲,會把自己也給克死。
為了能讓我活著,每隔半個月,師尊就會讓我去趟後山的亂葬崗睡覺,說是亂葬崗裏有孤魂野鬼,能吸走我身上的戾氣。
隻要體內的戾氣被吸幹淨,便能改變我的命格。
但每次從亂葬崗裏回來,我都會發高燒,渾身也會冷得發抖。
不過時隔兩天,我便又精龍活虎了。
可以說從我記事起,我就是在亂葬崗裏過夜長大的。
直到十九歲那年才結束。
但是。
這並不代表,我已經被師尊逆天改命,而是亂葬崗裏的孤魂野鬼,都被我給活活嚇跑了。
這真是造孽啊!
我萬萬沒想到,我能混到連鬼都怕我的地步。
就我這種命格,能煎過十九歲嗎?
師尊就要我別慌,說我想要散去體內的戾氣,必須得找一個命格奇特的女人跟我圓房。
隻要陰陽相融,便能散去我的戾氣。
“命格奇特的女人?”
當時我就問道:“師尊,這去哪找一個命格奇特的女人啊?”
“跟你圓房的女人,為師都已經幫你準備好。”
“都準備好了?”
我聽著錯愕,然後便激動問道:“師尊,你給我找的女人在哪呢,另外她長得漂不漂亮?身材好不好啊?”
“你這臭小子,這都啥時候了,這一天天的在想啥呢?”
沒好氣橫我眼,我師尊才說道:“你就放心吧,為師給你找來的女人,是不會讓你失望的的。”
“那她人呢?”
我連忙問道:“快帶我去看看。”
“這人我都已經帶來,就在你的臥室,平安你快過去吧。”
“已經在臥室等我?”
我聽著詫異。
無論如何都沒有料到,我師尊都已經把人給我帶來了,而且還是不聲不響的,他老人家辦事還真夠利索的啊。
我迫不及待的,就來到了我的房間,然後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女人。
不過。
是個紙人。
而且還是個花花綠綠燒給死人的那種。
“師尊這是怎麼回事?”
看著床榻上的紙人,這時候讓我滿目的疑惑,“難道這個紙人,就是你說的那個命格奇特的女人?”
“沒有錯。”
看到師尊點頭,頓時讓我腦海轟鳴,情緒都在掀風鼓浪。
臥糟。
師尊怎麼能找一個紙人來跟我圓房?
就算是國際玩笑也不帶這樣玩的啊。
“為師沒有跟你說笑。”
師尊看著我,便很認真說道:“實不相瞞,這個紙人,為師紮了有兩年,在紙人身上繪畫了各種秘術和符咒,對於散去你體內的戾氣,能發揮出不尋常的效果。”
“效果再好,這也是個紙人啊。”
我哭喪著臉說道:“師尊,這要我怎麼搞啊?怎麼跟一個紙人陰陽相融?”
“瞧你那點出息,為師還能委屈你不成?”
師尊咂巴著嘴,抽了口煙才說道:“等到了深夜十二點,這個紙人就會變成一個女人。”
“這麼神奇?”
我聽著震撼,然後苦著張臉道:“就算變成了一個活人,這本質還是個紙人,這能持續多久啊?”
“半個月是沒有問題的。”
師尊拍著我的肩膀,便笑眯眯說道:“到時候你體內的戾氣,便能全部散去,你的天煞孤星命格,自然就應刃而解了。”
聽到這番話,頓時讓我欣喜若狂。
“你好好努力,為師祝你早日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說到這裏,師尊關好門便轉身離開了。
現在還不是很晚。
我看了眼掛在牆壁上的時鐘,才晚上十點多鐘。
脫掉衣褲,便躺到了床上。
看著睡在我旁邊的紙人,此時此刻我滿目都是激動神色。
隻要跟這個紙人,在一起半個月,便能改變我這天煞孤星命格,你說我能不激動嗎?
到時候,就再也不用擔心能克死自己了啊。
但是。
還沒有等到深夜十二點,我就已經睡著了。
我睡得正香,模模糊糊的,就感覺有個人躺在我懷裏,待我睜開雙眼,便看到躺在我懷裏的人,竟然是一個大美人。
這女人擁有鵝蛋般的臉龐,高挑的身材凹凸有致,白皙細嫩的肌膚能捏出水來。
也沒有穿衣褲。
但是被窩裏黑咕隆咚的,想看也看得不是很清楚。
而我看著這個美人愣了愣,便滿臉都是震撼的神色,毫無疑問,這個躺在我懷裏的美人,儼然就是我師尊紮了兩年的紙人。
她真的變成一個活人了。
當我伸手捏了捏她,發現皮膚吹彈可破,跟活人的沒有任何區別。
唯一的區別,就是涼嗖嗖的沒有溫度。
但是這等本事都有,讓我對師尊的敬佩,可謂是五體投地,他老人家大厲害了。
而這個紙人變成的美人看著我,她那雙眼睛水靈靈的,勾魂攝魄很蠱惑人,而且還對我露出來一個無比嫵媚的笑容。
這樣的陣仗我哪見過啊?
當場就把我給迷得神魂顛倒,心臟怦怦跳,鼻血都要噴出三桶來。
下秒鐘。
我翻身就壓了過去。
那夜很瘋狂,讓我醉生夢死,流連忘返。
等到了天色蒙蒙亮,漂亮美人就消失不見了,躺在我身邊的,再次變回一個花花綠綠的紙人了。
這個紙人千瘡百孔,徹底散架沒了人樣。
而且還在冒黑煙。
但是我困得兩眼都睜不開了,哪還顧得這個紙人冒不冒黑煙,兩眼一閉就睡了過去。
等我蘇醒過來,隻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整個人的身體,好像被掏空了一樣,感到非常的疲憊。
身子也在哆嗦,遍體生寒,猶如身處在冰窖。
我連忙拿起被子裹了起來。
但是就算如此,仍然冷得我在瑟瑟發抖。
這樣的症狀,我經曆無數次了。
但這次最嚴重。
吱呀。
臥門被推開,我師尊笑眯眯走了進來,看著我裹著被子,一臉憔悴,冷得瑟瑟發抖的模樣,眼裏流淌出無法壓製的亢奮神色。
“徒兒,你感覺怎麼樣?”
“比以往在亂葬崗過夜的任何一次都要嚴重。”
我哭喪著臉說道:“身體都要被掏空了,那種感覺,就像快要死了樣。”
“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我師尊愈發激動道:“你體內的戾氣散得越多,症狀才會越嚴重,但是不會影響你的身體,等休息段時間,精神狀態隻會越來越好,嗯,我給你紮的紙人,怎麼你一宿下來,就成這副模樣了?”
看著躺在我身邊的紙人,竟然千瘡百孔,破爛不堪時,頓時讓我師尊瞳孔緊縮,臉龐上的笑容都凝固住。
“還冒煙了呢。”我很虛弱開口。
“啥?”
師尊古怪看著我,難以置信問道:“都冒煙了?徒兒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也不清楚啊,紙人自己冒煙的,冒的還是黑煙。”
看到師尊那副皺眉的神態,我就擔憂問道:“師尊,這個紙人都這樣了,還能不能維持半個月啊?”
“還維持個屁啊。”
我師尊氣得吹胡子瞪眼道:“一宿就不行了,徒兒你真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