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不幹淨

當陳芊芊感覺到雙腿間的那股熱 流時，她內心是絕望的。

當初孫博文差點悔婚，她忍了下來。男人嘛，一定要多見見，多看看，才能知道自己的妻子才是他最好的港灣。那次，她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當初孫博文第一次當著她的麵拉住周小曼的手的時候，她也忍了下來。誰還沒有個白月光呢，與其出去亂搞，不如找一個知根知底的人，起碼不會有什麼奇奇怪怪的疾病。那次，她是這樣麻醉自己的。

就連自己的母親去世，孫博文沒有絲毫的關心，陳芊芊都自我麻醉到：“沒關係的，對他而言，我的母親隻是一個相對熟悉的陌生人罷了。一個陌生人的去世，又怎麼能要求他表現得傷痛欲絕呢？”

直到這次。

這個孩子是陳芊芊全部的指望與念想。

她曾經堅信，隻要有了這個孩子，她就有了這隻名為“孫博文”的風箏的線。

不論風箏飛到了什麼地方，最終都會回到線所在的地方。

可如今，這根線，斷了。

最終，還是陳芊芊自己叫的救護車。

而當陳芊芊到達醫院後，她的血壓、心跳讓醫生感慨，若是再晚來十分鐘，那可就真是神仙難救了。

清醒著被從手術室推出來後，麵色蒼白的陳芊芊怔怔地盯著托盤中那一團小小的血肉。

她知道那是她還未成形的孩子。

一天前，它還是一個不斷孕育著的小生命，可如今卻隻剩下了這樣的一團爛肉，證明著它曾來到過這個世上。

“孫博文，我的孩子沒了......”

撥打了孫博文的電話，陳芊芊平淡的話語中壓抑著的是巨大的悲傷。

“嗯，我知道。”

電話那頭，孫博文的語氣毫無波瀾，無喜無悲，聽不出任何的情緒起伏。

“孫博文，我的孩子沒了！我們的孩子沒了！”

這是陳芊芊第一次在電話裏對著孫博文嘶吼。

她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他自己的孩子，可孩子沒了他卻能表現得那樣的古井無波。

“嘁......行了陳芊芊，你別在那裝模作樣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突然變成了一個女聲。

他現在果然正和周小曼那個女人在一起。

在自己母親出殯的時候，他在陪著那個女人。

在自己的孩子流產的時候，他還在陪著那個女人！

“你以為你瞞得很好嗎？我告訴你，你這個孩子博文早就知道了！”

“你這個肮臟的女人，居然癡心妄想，想讓博文喜當爹，去養你和別的野男人的孩子！”

“別以為你能瞞得過所有人！博文早就知道了這一切，你這個孩子從一開始就不可能留得下來！”

電話那邊，周小曼肆無忌憚地嘲諷著，那甜膩的聲音說出的一字一句都讓陳倩倩感到如墜冰窟。

他早就知道自己懷孕了，甚至還在懷疑這個孩子不是他的？

他居然懷疑自己背著他和別人有了孩子？

怪不得，怪不得當初孫博文會說出那樣的話！怪不得孫博文當時看自己的眼神滿是憎惡，宛如在看一隻令人惡心的蛆蟲！

可是，怎麼可能！

她是那樣的愛他，甚至可以為了他去死！

她又怎麼可能背叛他，去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去懷上別的男人的孩子！

陳芊芊張了張嘴，她想要和孫博文解釋。

然而，話到嘴邊，陳芊芊卻發現自己的喉嚨仿佛被人緊緊攥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就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

明明這是孫博文的手機，明明孫博文就在旁邊。

可從頭到尾，他都在放任周小曼羞辱自己，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對周小曼的話做出絲毫的否定。

第一次，陳芊芊感到自己竟是那樣的無力、可悲。

自己的枕邊人，竟從未選擇過相信自己。

這幾年她做的，孫博文一點一滴全都看在眼裏。

他是不知道麼？

她做了的，孫博文都知道。她沒做的，不論她如何解釋，孫博文都會斷定她在說謊。

最終，直到電話中傳來了忙音，陳芊芊都沒有說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