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就連瑞王妃，也循著眾人的視線，看向了上官婉卿。

認出那是上官嚴的嫡女。

又是上官家。

這個發現讓瑞王妃更加不悅，他沉下臉，冷聲開口：“丞相，這是怎麼回事？”

瑞王妃身上釋放出帝王家的威壓，讓跪在周圍的一圈人不寒而栗地低下腦袋。

上官嚴沒想到會產生這樣的變故，自己的女兒還成了眾矢之的。

他連忙拱手行禮，“啟稟王妃娘娘，小女一身清白，絕不會是身帶妖氣之人。那和尚口說無憑，恐是故意栽贓陷害，還望王妃娘娘明察！”

人群裏立刻傳出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有人對此事持懷疑態度。

“重臣？也不專指丞相吧？”

“又不止上官婉卿頭上帶了玉簪，那和尚說的可是”攜珠帶玉’，還有珠呢？這怎麼說？”

“不是吧？丞相之女看起來冰清玉潔的，怎麼可能身帶妖氣？”

但更多的，是看不慣上官家的人，落井下石般出聲。

“那佛珠可是突然斷裂的，遊龍寺的大師怎麼會胡說八道？我看上官婉卿就不是什麼好人。”

“上官家近幾年在朝廷裏可是勢頭大熱，除了他上官丞相，誰還撐得起‘重臣’二字。”

......

對此番形勢，最樂見其成的，還要論高翠蓮和薛娉婷母女。

兩人都低垂著腦袋，嘴唇抿直線，努力掩飾著幸災樂禍的表情。

旁人乍一看，還以為她們是因為同作為上官家的人，不敢麵對瑞王妃的質問。

而一旁，被眾人行注目禮的上官婉卿倒是麵無波瀾，此事早在她的預料之中。

她不卑不亢地直起身子，聽著各式各樣的議論，臉上絲毫不見心虛或是害怕，甚至還帶著一絲笑。

“方丈，敢問這位師父所說的，身帶妖氣者，究竟是何須人也？”瑞王妃身邊的大太監看向站在眾和尚前方的方丈，替瑞王妃開口問道。

方丈自己對此事也是始料未及，光潔的頭頂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這，這事貧僧並不知曉。”方丈摸不準瑞王妃的意思，也不敢輕易得罪丞相，隻好回頭去看那位斷了佛珠的和尚，“圓空！你怎敢在祭祀大典上胡言亂語！”

那位名叫圓空的和尚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佛祖在上，圓空怎敢胡言亂語，圓空所言，句句屬實！”

上官嚴一聽，暗罵不好，他這是認下婉卿就是身帶妖氣之人的意思啊！

顯然，包括瑞王妃在內的眾人，也是這樣理解的。

“上官婉卿，你可還有話要說？”

瑞王妃此話一出，便是打算要定她的罪了。

眾人都屏聲斂息，生怕觸了瑞王妃的黴頭，牽扯到自身。

上官婉卿淡然的向瑞王妃行了個禮。

這手段，她前世早就見識過了，如今可不會再讓薛娉婷白白毀了名聲。

思及此處，上官婉卿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薛娉婷，啟唇道：“王妃娘娘，臣女還有一事相求。”

祭祀大典出了這樣的事情，瑞王妃的臉色很不好看，他擠出兩個字，“何事？”

她得了準許，目光徑直看向圓空，“臣女想請問圓空師父，您口中的身帶妖氣之人，真的指的是我嗎？”

她這話落在眾人耳裏，都覺得她是在死鴨、子嘴硬。

薛娉婷心裏冷哼一聲，上官婉卿，看你還能怎麼狡辯。

可是圓空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如同平地一聲雷，驚訝了所有人。

“是這位小姐。”妙空的視線落在上官婉卿身上，緊接著朝旁邊移了一點。

不是上官婉卿。

是薛娉婷！

霎時間，人群一片嘩然。

“居然是薛娉婷？”

“我就說不可能是上官婉卿！”

“上官家無論怎麼樣都躲不掉啊！”

薛娉婷和高翠蓮渾身一震，對視一眼，目光裏皆是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她們明明已經跟圓空約好的，是在大典上汙蔑上官婉卿！

“這位小姐之所以身帶妖氣，是因為身為未出閣的女子，守宮砂卻已經不在了！”

薛娉婷直覺轟的一聲，血液都流向了臉頰。

她漲紅著臉，猛地站了起來，指著圓空破口大罵道：“臭和尚，你怎麼敢血口噴人！我可是上官家的二小姐，如此汙蔑我，不怕掉腦袋嗎？”

“二小姐，我知道你是被妖孽魅=惑，失去守宮砂，也不是你的本意，待到貧僧做法為你除去上身的妖邪即可。”

圓空沒有反駁，隻是看著她，目光中帶著憐憫，好似她是個誤入歧途的可憐人。

薛娉婷氣的要吐血。

她猛地撲向上官婉卿，“上官婉卿，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安排的，故意敗壞我的名聲！你給我去死！”

周圍人向她投來的或失望或鄙夷的目光，已經讓薛娉婷失去了理智，絲毫不顧現在是什麼場合。

周圍的人立刻抓住她。

上官婉卿施施然地站起身，直視她的眼睛，好似已經把她完全看穿了，“妹妹此話從何而來，且不說是誰想汙蔑誰，你現在敢不敢把守宮砂露出來，自證清白？”

薛娉婷聽了這話，目光躲閃，但她知道，此時絕不能露怯。

“清者自清！女子的守宮砂，是誰都可以看的嗎？”薛娉婷故意揚起脖子，提高了音量。

高翠蓮見狀，趕緊去扯上官嚴的袖子，“老爺，你快幫婷婷說句話啊！她是被冤枉的！”

上官嚴自然是向著親生女兒的，可多年養女向來安靜守禮，手心手背都是肉，一時之間難以抉擇。

高翠蓮求他無果，又轉而向著瑞王妃跪下，哭嚎出聲，“王妃娘娘，小女絕對是被人冤枉的！還請您一定要還小女一個公道啊！”

她聒噪刺耳的聲音讓瑞王妃皺起眉頭。

“王妃娘娘，我國女子的守宮砂就點在小臂上，並不隱蔽。”上官婉卿順勢開口，“圓空師父的話是真是假，讓薛娉婷掀起衣袖，一看便知。”

瑞王妃覺得有理，“薛娉婷，就按上官婉卿說的做。”

薛娉婷還想不從，但瑞王妃已經開口了，兩個嬤嬤在大太監的授意下，直接上手去掀她的衣服。

“放開我！你們是誰？這麼敢......”

但兩個嬤嬤力氣很大，薛娉婷掙紮無果，衣袖被猛地掀開。

她的小臂暴露在眾人麵前，哪裏還有什麼守宮砂的影子！

有女眷驚叫出聲，“啊！她的守宮砂......”

這下，她的不潔徹底成了既定的事實。

完了，完了......

薛娉婷在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癱軟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