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親眼所見。”
薛娉婷聞言,再也坐不住,提裙快步來到茯苓院前。
侍衛阿泰的手已經被砍下,人不在這裏。
血流不止,在地上形成蜿蜒曲折的脈絡。
“人呢!”薛娉婷眼底劃過一抹陰狠。
“人已經送出府去了。”打掃血跡的婢女回。
薛娉婷氣血上湧,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這可是活生生打她的臉!
思及此處,薛娉婷一把推開婢女就要衝進茯苓院。
“賤人!你給我出來!”
裝了一日的賢良淑德,終於露出馬腳。
院中,江嶼淮正在服侍上官婉卿練字。
微微泛黃的紙張上龍飛鳳舞寫了兩個大字。
和氣。
江嶼淮眉毛一挑,上官婉卿可一點都不和氣。
聽著外麵吵鬧的聲音。
“聒噪!”上官婉卿放下狼毫。
江嶼淮跟著上官婉卿來到院中。
薛娉婷已經不顧眾人阻攔,衝進院中,抬眼就見上官婉卿倨傲的身姿。
是她永遠也比不上的。
“姐姐,你私自處置我的下人,恐怕不妥!”
瞧薛娉婷那副言之鑿鑿的樣子,上官婉卿抬手,江嶼淮立刻搬來凳子。
院內,雖不是烈陽高照,可氣候仍舊悶熱的讓人喘不過氣。
一坐一站相互對峙。
顯然,上官婉卿更勝一籌。
“妹妹這話可就冤枉我了,那侍衛膽大包天扣留本小姐的東西不說,還欲往妹妹身上潑臟水。”
看著薛娉婷難堪的臉色,上官婉卿勾起紅唇,扶著發髻,“本小姐處置了他,那是為了你好。”
薛娉婷尖叫連連,“賤人!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
放下狠話,薛娉婷拂袖離去!
“小姐,二小姐應該去告狀了。”
上官婉卿抬眸,看著江嶼淮精致的麵龐,忍不住用手捏了捏,手感軟糯,像個麵團。
“怎麼,你怕了?”
看起來硬朗的麵龐,沒想到還挺有肉。
對於上官婉卿上下其手的動作江嶼淮早已習慣。
麵不改色心不跳,“小人不怕。”
聞言,上官婉卿滿意頷首。
這些年,父親與兄長被薛娉婷的外表所蒙蔽,需得一點點撕下。
不出所料,薛娉婷果然來到邰明軒。
哭哭啼啼的跟上官嚴告狀。
“父親,您可要為婷婷做主啊!”
上官嚴蹙眉,他不信幺幺是這樣蠻橫的人。
高翠蓮也跟著催耳邊風,“幺幺不是這樣的人,可如今幺幺身邊有個江嶼淮,誰知曉此人脾性如何。”
難保不是江嶼淮挑唆。
“來人,去請幺幺。”
話音剛落,上官婉卿在江嶼淮的陪同下已經踏入院中。
“不必去請,本小姐來了。”
她打量一番薛娉婷,頭發更亂,衣服更臟。
來之前想必是有精心打扮過的。
“幺幺,婷婷說你把她貼身侍衛給發賣了。可有此事?”上官嚴詢問。
“確有此事。”
在場幾人都有些意外,沒想到上官婉卿承認的痛快!
“父親,我雖不是您親生,可這不是女兒任由別人欺負的理由啊!”
薛娉婷言辭憤慨,句句指桑罵槐。
“老爺,雖然平日裏卿卿是頑劣了一些,可終究指隻是一些小打小鬧......”
一番話已經將此事定性為上官婉卿無理取鬧。
都怪自己以前的形象根深蒂固,父親對自己還沒有改觀。
高翠蓮與薛娉婷在上官嚴這沒少抹黑上官婉卿。
前世到死,上官嚴都認為是他將小女兒寵壞,成了驕橫無禮的性子。
斷頭台前,那一聲聲的寬慰似還回蕩在耳畔。
上官婉卿怒喝,“住口!”
把幾個人都嚇了一跳。
“一個奴才,想扣留主院的東西,本小姐沒打死他已經算是仁慈。”
上官婉卿的視線停留在薛娉婷身上,“妹妹可知道此人竟是這幅德性?”
在上官婉卿犀利的目光下,她眼神閃躲,怯生生的道,“我......我不知。”
“好!”上官婉卿上前一步,將來龍去脈講述一遍,再問,“父親覺得,女兒的處置可有些過了?”
上官嚴的表情已經由陰轉晴,對上官婉卿處置的結果也相當滿意。
“不錯,昨兒你說要管家,我還擔心你是玩心大起,如今來看,幺幺確實長大了!”上官嚴爽朗大笑。
一旁的薛娉婷還跪坐在地上。
高翠蓮知道,此事已經沒有轉圜之地,便將她拉了起來。
“卿卿也是為了你好,免得你受人蒙蔽還不自知。”
將自己撇的幹幹淨淨。
上官婉卿不甚在意,待日後再送她們一份大禮,讓她們身敗名裂。
“既然誤會已經說清,那女兒就回房了。”
薛娉婷也起身告辭。
高翠蓮倒茶,遞到上官嚴的唇邊,“老爺,妾身覺得婷婷似乎有些自卑,不如早些將她加在族譜上。”
上官嚴深思片刻,“此事再定,上官家的族老眾多,娉婷又不是上官家的血脈,此事不好辦。”
每次都是這套說辭。
高翠蓮心下不滿,卻不敢發作。
“好,都聽老爺的。”高翠蓮小鳥依人。
上元節將至,府內上上下下開始忙碌。
張燈結彩掛燈籠,淨水掃街添置物件兒,一個個臉上都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時間在彈指一揮間而過。
上元節乃是大越國最為重視節日之一。
辰時,府中上下便忙碌起來,就連膳食都比往日精致幾分。
上官婉卿與江嶼淮一同來到前廳。
示意江嶼淮坐在自己身側。
三個哥哥的眼神緊緊盯著江嶼淮。
上官暮霜一馬當先坐在了上官婉卿的另一側,止不住的得意洋洋。
“幺幺,晚上三哥帶你去看花燈。”
上官婉卿杵著下巴,有些為難,“三哥,我想和嶼淮去看花燈。”
聞言,三人瞪大了眼睛。
“往年可都是哥哥們陪你的,一家人在一起才好。”
上官婉卿側首,看不出江嶼淮有什麼表情。
“小姐還是和幾位公子同往吧。”江嶼淮見上官婉卿看他,淡淡開口。
算他小子識相。
三人一臉期待的望著自家小妹。
“如今我和嶼淮也是一家人。”
好似一道重拳砸在幾個人的胸口。
上官嚴和高翠蓮踏入前廳,恰好聽見議論。
高翠蓮巴不得上官婉卿與江嶼淮多多親近,“卿卿說的是,都是一家人,一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