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空氣冷的都要凝固了,大夏天的雞皮疙瘩立刻起了一身。
這四位身影很是窈窕,看身形應該都是女的,但散發著陰冷的氣息明顯不是人,這個時候她們找上門是為什麼?
難道是爺爺以前的仇家上門了?我記得爺爺給我提過,還要我小心,頓時我如臨大敵,手捏了一個訣,隨時準備出手。
“你是李玄火?”就在這時候,一個聲音響起,我歪頭一看,一個身影在黑暗中慢慢出現。
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漸漸從陰影裏走了出來,一身的運動服,腿上綁了兩張朱砂寫的黃符。他的胸/口明顯的有些起伏,見我回話後,就坐在門口喘/息起來。
喘了幾口氣,伸手把腿上綁的黃符給揭了下來。
“我是李玄火,你們有何貴幹!”
這人並沒有直接回答我,把黃符疊好放進了懷裏麵,這才扶著門框站起來說:“我叫王從革,這四位是你爺爺給你訂的媳婦兒,現在找你來完婚。這兩天天南海北的跑死我了。”
說完他走到這四位身前,從她們手裏拿過了信封,轉身遞給了我:“這是你爺爺親手寫的婚書。”
完婚?
和這四個身穿嫁衣的“女人”,在這個晚上?
我一時間有些轉換不過來,可我看的出來,對方沒有惡意,而且這四封信已經遞到了我的麵前,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打開了信封,看了幾眼我皺起眉頭,還真的是婚書,四封信的內容基本一模一樣。
我和她們的姓名,生辰,介紹人,還有我爺爺和他們雙親的姓名,書寫的小楷字體正是是爺爺的筆跡。
看來是真的,但爺爺為什麼沒有提前告訴我呢?
“這......”
我皺起了眉頭,爺爺不是讓我娶高啟強的女兒嗎?怎麼忽然又多出四個出來,還是四個鬼。
仔細地看了看婚書上女方的生辰,最早的竟然是在建國前,最近的也是九五年的比我大十歲。
一時間我有些接受不了,高啟強的閨女就不說了,我看過照片,長的很是清秀,說實在的我還能接受。
但這四位蓋著蓋頭,臉都看不到,我真的怕這四位是四棵老蔥。就算都是美女,可人鬼結合......
“還墨跡什麼啊!趕緊進屋讓我進口喝口水啊!”
王從革見我還在遲疑,不耐煩的說道。
遠來是客,況且我從婚書上還看見了介紹人王從革的字樣,可不能怠慢,趕緊側身讓路請他進屋。
王從革看了看大門上的門神,又從懷裏拿出了兩張黃紙出來,把門神的眼給蒙住,這才轉身說道:“你們四位也進來吧!”
我現在知道這四個身影為什麼在關門的時候消失,開門以後才出現了,因為她們是害怕大門上貼的門神。
厭勝法自古流傳,是巫術的一種,傳說大禹鑄九鼎,以鎮九州,用的其實就是鎮字法。
而厭勝法就伴鼎而生,所以厭勝也叫壓勝,這門法術用物品道具把預想中可能發生,或已經發生的不好的事來壓住,可能發生的事別讓它發生,已經發生的事讓它別發展或向好的方麵轉化。
傳說魯班當年觀過九鼎之一,就根據九鼎上的鎮字法創造了木工厭勝法,給後代木工弄了一條吃飯門路。
剩下的九種厭勝法,大多失傳,現在傳世的隻有白厭和黑厭。
白厭的宗旨濟世救人,黑厭卻是謀財害命。
門口為什麼請門神,在古代這叫桃符,也是厭勝法白厭的一種,能把不幹淨的東西擋在門外。
大門關閉,我們都進到了院子裏。
高啟強在門口探頭觀望,一看到我竟然把穿著嫁妝的“女人”帶向了堂屋。他的臉上寫滿了恐懼,使勁兒的在腿上捶了幾下,看樣子想走腿軟卻走不了。
王從革看到了門口的新墳並沒有奇怪,反而走了過去,跪在了墳前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響頭:“李天師,按照約定我把四位給帶來了,幸不辱命。”
我看著他身後的這四個“女人”也跪下磕頭,心頭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的感覺。
王從革帶著四個“女人”走進了屋子裏,和高啟強擦肩而過。
這時候的高啟強像個鵪鶉一樣,恨不得把腦袋縮進身體裏,眼睛都不敢睜。
“對了。”王從革忽然轉過身來蹲在了高啟強麵前:“你叫高啟強吧!”
一陣咯咯咯的牙齒碰撞聲音從高啟強的嘴裏傳出來,眼睛雖然睜開,但臉上肌肉抽搐著嘴一點都不聽使喚。
“看來就是了,李天師給我說過,你閨女和李玄火也有婚約,趕緊的,把你閨女叫出來,我好主持婚禮。”
一說到自己的女兒,高啟強終於反應了過來,狠狠的給自己來了一耳光。
“我......我女兒還小,要想結婚也行,得再等幾年。”
這就是明目張膽的毀約了,我的壽命就剩下幾個月,到了冬至我就得死了,等她閨女成年我墳頭草都一尺高了。
“嗬嗬嗬,果然和李天師預想的一樣,你這是要毀約。”王從革仿佛早就知道一樣,站了起來笑道:“但這事兒可由不得你。”
說完他又蹲下身來,從懷裏掏出了剛才疊好的黃符,飛快的綁在了腿上,一個健步向外衝去。
“我去去就來,你們先等著......”
他好像是離弦的利箭一樣,瞬間越過牆頭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一陣風被他帶起,四個“女人”身上的嫁衣裙角都掀了起來。
高啟強這時候也顧不上什麼了,挪到了我的麵前抓住了我的衣服哀求道:“玄火,李玄火,你隻要不和我閨女結婚,錢,我所有的錢都給你......”
他卑微的跪在了我的麵前,眼裏都是哀求,我的心頭也有些觸動。
可沒等我說話,那四個“女人”卻開口了,“不行,既然有婚約就必須要履行。”
四個聲音雖然高低不同,入耳卻清脆好聽,看來這四個“女人”並不是什麼老菜幫子。
高啟強見我遲遲不說話,忽然臉上露出了狠厲的表情,“大不了老子把這條命還給你們李家。”
就在他話音剛落,一陣狂風從外麵吹了進來,頓時飛沙走石,煙塵四起,讓人睜不開眼睛。
我趕緊後退了幾步,手不斷的扇動,把眼前的塵土給揮散。
接下來我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剛剛離去的王從革已經回來了,他肩膀上還扛著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
高啟強一看就大驚失色:“怎麼......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