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這話,男人收起短劍,轉身離開。
秦意霜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歎氣。
眼下她扯上了這樁因果,還真不能撒手不管,但凡俗界靈氣稀薄,她還要解決心魔,恐怕修煉起來更加艱難。
該怎麼辦呢?
想起白天的信仰之力,她悄然撚了撚指尖。
如若能讓更多的人信奉她的話......懷著心事,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沉沉入睡。
翌日一早她還未醒來,便聽見外麵傳來氣急敗壞的罵聲:“秦意霜!你給我滾出來!立刻去向珍珍道歉!”
秦意霜緩緩睜眼,攏了攏衣衫冷著臉走出去,便看見侯府世子秦峰策站在門外,看她的眼神鄙夷又厭惡!
“你還回來礙什麼眼!原本就不是我們侯府的閨女,怎麼還有臉死皮賴臉待在這裏?!”
他聲音陰鬱:“你以為耍了些花招哄住老太太,我們就會接受你?絕不可能!”
秦意霜撩了撩眼皮,語氣冷漠:“你究竟為什麼覺得,我需要你們接受?”
秦峰策一愣:“你............”
記憶中,這個妹妹可是想盡辦法要討好他,變著花樣給他做點心,死乞白賴的黏在他身邊,現在她竟然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
定了定神,他冷笑一聲:“怎麼?覺得討好我沒用,想要用這種辦法以退為進?”
“你跑回來不就是舍不得侯府的榮華富貴嗎,我告訴你,珍珍才是我們侯府的千金!你不過是個鳩占鵲巢的野種!”
他本以為秦意霜臉上會有被戳中心思的惱怒或是驚恐,卻不想她竟然笑出了聲。
“秦公子,你的腦子,是不是被門擠了?”
“我當年不過是個才出生的嬰兒,是你們錯認了孩子將我抱走,讓我遠離親生父母!”
她的聲音陡然變得淩厲:“口口聲聲說我舍不得侯府的榮華富貴,那麼侯府的富貴與我可有什麼關係?我不過是你們眼中丟人的怪物,隻需要被養在荒廢的院子裏,隨意打發幾頓飯便夠!”
“你,你敢怨我們?”
秦峰策陡然瞪大了眼,攥緊拳頭咬牙切齒想開口訓斥她,卻發現自己對那些話竟然無法反駁!
這丫頭被帶回來沒多久,臉上就有了黑瘡,這樣醜陋的女子,哪個高門大戶看得上?也就是老太太心善才會把她養在身邊教養!
許久,他才擠出一句:“好歹侯府對你有養育之恩,從未餓著你............”
“難不成我在親生父母身邊長大,就會被餓死?”
秦意霜冷笑一聲:“世子,天底下不是隻有你寧安候府吃得起飯。”
秦峰策的臉色更加僵硬,看著秦意霜走出去,隻覺得心裏悶著一股躁鬱。
她憑什麼這麼跟他說話?沒規矩的東西!到底比不得珍珍懂事!
秦峰策回憶起珍珍到他那裏哭訴,說羨慕姐姐可以得到侯府的榮華富貴被寵著長大,隻求哥哥不要丟下珍珍。
這才頭腦一熱衝過來為珍兒討回公道。
沒想到卻被秦意霜懟了一通。
秦峰策皺眉,咂摸出點怪味來。
秦意霜,好像之前過得也沒多好啊,而且,她怎麼不叫他哥哥了?
他剛要邁步走出院子,卻聽見門外傳來一陣騷動,一個家丁正急匆匆朝著正堂跑去!
秦峰策皺起眉頭拉住他:“出了什麼事?”
“少爺!大喜啊!”
那家丁滿臉喜色:“桓王殿下說咱們珍姐兒救了七公主,親自將聖上的賞賜送過來了!”
珍兒這樣厲害?!
秦峰策眼前一亮,方才所想拋之腦後,匆匆跑了過去。
此時,侯府一幹人正誠惶誠恐的站在前院,而秦珍珍這個晚輩低眉順眼站在最前麵,有些癡迷的看著麵前樣貌俊美的紅衣男子。
前來宣旨的竟然是桓王楚礪寒!
京中人盡皆知他不僅權勢滔天,樣貌更是俊美,是所有女郎都夢寐以求的夫君,雖然性子有些乖僻,但若是嫁了他,便真真有了享不盡的尊榮。
“小姐便是救了安樂公主的人?”
楚礪寒居高臨下看著秦珍珍,不經意環顧四周,悄然眯眼。
那個醜丫頭呢?
“正是臣女。”
秦珍珍擺出一副端莊賢淑的模樣,福了一禮道:“臣女救下公主,不過是舉手之勞,都是小公主受上天眷顧,臣女不敢居功。”
這話說得可謂滴水不漏,若是換個人宣旨,便要覺得秦珍珍虛懷若穀,謙和大方了。
可惜楚礪寒從來最討厭別人虛與委蛇。
他打量一陣秦珍珍,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女人和嬤嬤口中所說的不太一樣。
“那麼,秦小姐便接旨受賞吧。”
他語氣漠然:“太後一向偏愛小七,聽說秦小姐的事情,特意設宴想要見見你,三日後,宮人回來接秦小姐赴宴。”
語罷,他再次環顧四周,若有深意般道:“聽聞府上還有一位小姐,秦小姐獨自前往,怕是會不自在,便讓另一位小姐一並參加宮宴吧。”
聽見這話,秦珍珍瞳孔陡然緊縮。
她之所以敢冒領秦意霜的功勞,是因為那日秦意霜戴著麵紗,嬤嬤和公主不一定能認出她!
可是秦意霜本人要是也去了,她怎麼可能還瞞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