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東方彙

02

草草了事之後，楊傑他們甚至連一件體麵的衣服都不肯給我們，我們就這麼重新被綁了起來丟進了車廂裏。

不少女生已經酒醒，看見自己狼狽的姿態也開始了尖叫和痛哭。

我們隻是像家禽一樣，被這麼毫無尊嚴地捆綁，丟置在後車廂裏麵，楊傑得意洋洋地說這是為了防止我們逃跑。

“你們這副樣子，我倒是看看你們誰敢這麼跑，哈哈哈哈！”

他們爆發出一陣笑聲，打趣著我們。

我氣得渾身發抖，但是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他不僅僅是對我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甚至還拳打腳踢。

車輛繼續行駛，真的越過邊境，偷渡到了緬.甸，園區門口赫然寫著【東方彙】。

園區裏麵相當簡陋，隻有幾座矮樓，人也並不多，但是在每個樓棟的門口都有人背著槍把守。

車停下來之後，有人在門口等著，我們像是貨品一般被搬運進了一間簡陋的房間，裏麵隻有幾張破舊的床墊，房間裏彌漫著發黴的味道，水泥地麵上甚至還有一些幹涸的棕色痕跡。

飛濺的痕跡，不難推測，這就是一大攤血跡，很有可能是被人在這裏不斷毆打造成的。

楊傑隨手丟過來一個袋子，裏麵散落出來很多輕薄的衣服。

顏色相當豔俗，全部是些大紅大粉的顏色，布料也很少，我身上別說衣服，就是一根絲都沒有，我根本顧不上挑剔隨手就抓了一件紅色的裙子勉強套上。

裙子相當短，穿上之後也仍舊狼狽不堪。

那些清醒過來的女生不斷哭嚎著求饒，看見那些衣服，她們大約也明白自己究竟會受到怎樣的對待。

楊傑瞪了她們一眼，“我給你們三秒鐘去拿，不拿，那就沒有了，你們就現在這樣！”

話音一落，她們隻能哭著身上去搶，生怕晚了一點真的就沒有了。

但是有一個脾氣倔強的女生死活不願意，楊傑的耐心消耗殆盡，上去就是一腳。

“給臉不要臉！”

他那一腳大約是真用了些力氣的，那個女生倒在地上好一會兒都沒起來，還是強子過來拉住了他，“傑哥，別生氣，別真給踹死了，回頭不好交差了！”

聽到交差，我連滾帶爬跪倒他腳邊，“我是醫生，我是學醫的，我有用！你們要不要醫生，你們這裏偏僻，也會需要醫生的對不對！萬一......萬一有人生病發燒，我可以處理的！”

聽到醫生，楊傑垂眼看了我好一會兒，勾起嘴角，“這個，帶去給袁總。”

強子應下，身上就拽著我的胳膊把我從地上扯了起來，粗暴地推著我跟著他們。

身後的門重重地關上，我跟她們或許會走上不同的命運，但是是福是禍誰也不知道。

我心臟劇烈地跳動，我騙他們說自己是醫生，但是我隻是護理專業出來的，如果真的要我開藥我也未必那麼熟練，我還是個婦產科的......

我一路上腦子裏不斷盤算著要怎麼說，就說自己是婦科醫生，這些女人如果病了的話我好歹還可以幫她治療，不至於一直受病痛折磨。

我不知道我這樣的行為算不算貪生怕死，這也是我第一次這麼大膽。

但是那一刻，我真的發自內心希望自己不至於淪落到不堪的地步，本能驅使著我衝了出來。

他們上了一層樓，第一間就是袁總的房間。

房間裏麵是實木的家具，牆上掛著一張書法，大大的“拚搏”二字，在這個環境裏格外嘲諷。

袁總正坐在自己辦公桌前，抽著煙，見我進來才放下了手機，抬了抬眼。

楊傑討好似的湊過去，“這回抓了10個回來，都活著，全是好看的！這一批裏，還有說是醫生的，帶過來給您看看用不用得上！”

袁總地站起來走到我麵前，我顫顫巍巍抬起頭，細看才發現他其實並不顯老，甚至看起來也就隻有二十出頭，不到三十歲的樣子。

還是這裏的頭子，強烈的反差感讓我更加不安，嘴唇顫抖不止，“我......我是婦科醫生，你們抓了那麼多女人，萬一病了我可以幫忙，她們不會病死。”

恐懼讓我有些語無倫次，之前想好的說辭在他冰冷的目光下瓦解。

袁總的眼神和楊傑他們這群人不一樣，我在醫院見過許多人，都沒有他這樣的恐怖，分外的沉靜，卻又不是和平下得波瀾不驚。

反倒像是......屠宰戶看待牛羊的眼神。

他緩緩開口，“會做手術嗎？”

我愣了一下，我並不熟練，但是也不是完全不會，隻是旁觀過剖宮產而已！

“會，之前做剖宮產，後來手受了傷退到了護理部，之後被裁員了。”

我硬著頭皮回答他，真正的謊言真假參半，之後發現我手術不熟練也不會發現我是個騙子。

袁總輕聲笑了一聲，“你別太害怕我，我不是什麼魔頭，你以後叫我袁曆就行。”

他笑著拉過我的手，但是我渾身止不住顫抖。

他拉著我的手往房間另一頭走，這邊還有一道簾子隔開，我剛進來的時候就沒有看見。

袁曆掀開了簾子，我還沒抬頭，屋內撲麵而來的鐵鏽味讓我頭皮發麻，我在醫院待過這麼久，對於血的氣味我絕對不會誤判！

我震驚地抬起頭，眼前赫然是一張手術床，上麵打著燈，但是環境極為簡陋，甚至沒有辦法確保無菌。

手術台上正躺著一個男人，腹腔展露在空氣中，旁邊的人細心地操刀，不難聯想，這是在取器官了！

我還沒開口，袁曆將一把手術刀遞到了我手心，“取顆腎，我就相信你，不然，一會兒你也躺上去吧。”

他回頭看著我，臉上掛著笑意，眼裏卻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