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現在的我,比五千年前那壓在山下的石猴更懂如何忍耐。
“你可知東海有一至寶,乃是大禹治水時所用,名喚定海神針?”
“我當然知道,那可是水族至寶,龍王爺雖不能驅使,倒也一直守護定海神針,直到一隻猴子拿走了,那猴子當真可恨。”小魚精越發驕傲起來。
我噗嗤一笑。
“既然龍王爺無法驅使,那這定海神針怎麼就成了龍王爺的?”
“要論這定海神針的主人,也該是那治水有功的大禹,怎麼就成了連驅使都做不到的龍王水族?”
“天材地寶,擇機緣認主,石猴大聖有機緣,便是那定海神針金箍棒的主人。”
“你們水族部落可曾驅使得了定水神印?”
小魚精頓時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她訥訥的看著我,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可是,可是自我出生,起定水神印就是......”
“你們鱗甲一組天生弱小,不得已才繞著定水神印定居,以求自保,你又有什麼資格說這至寶是你的。”
“甚至取出這定水神印的人,是我,而非晏澤,你之一族若要討債,也該找我,與旁人無關。”
他頓時小臉煞白,下意識看向晏澤。
她想向她的夫婿求助。
隻可惜晏澤此時對他確實隻有恩情,言語上的維護已是最大的讓步。
我和他相識千年,太懂他的性子。
“我說過我會彌補你們,是你們一定要我答應這門親事,我一開始也說了,不會對你有情,你且自處。”
我在心中默念這句話。
晏澤口中所說,與我默念的分毫不差。
小魚精受不住這打擊,當場跌坐在地。
我甚至連頭都懶得低,隻垂眸掃她一眼。
曾經那個滿臉頹唐,跌坐在地的人。
是我。
05
他終究隻是一個稍微有些天賦的小妖精,道行不深,被我撕開血淋淋的真相,他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隻能蹲在地上抱著頭嗚嗚哭了起來。
而他的夫君那個永遠高高在上光輝如太陽的戰神晏澤,此刻正往屋裏走,把他遠遠甩在身後。
“站住!”
我話音剛落,晏澤的腳步一頓。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
“我孤月在你心中,到底算什麼。”
他歎了口氣,回過頭看著我,眼中都是失望。
“孤月,你是我妹妹。”
得到這個答案,那一瞬間我無比想笑。
妹妹,竟然是妹妹。
他到底是沒能拉下臉,當眾說我是下屬,把這千年來的情誼都撇得一幹二淨。
我仰起頭不想再為他掉哪怕半滴眼淚,心臟處一陣一陣的抽搐。
這是千年的情感,49萬年來的執念。
“那你說這戰神殿的主人,是誰!”
他沉默不語。
我不會給他蒙混過關的機會。
有些事還是說清楚的好。
“晏澤,你是當代戰神,你親自說,戰神殿的主人是誰?”
答案很明顯,他隻會說出我想要的答案。
他是當代戰神,為人高風亮節,光明磊落,以我對他千年來的了解,他也做不出來鳩占鵲巢之事。
“戰神殿的主人是上代戰神昊清。”
“是你的父親。”
我閉上眼,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戰神昊清的血親是誰?”
“是你,聖女孤月。”
“我孤月可曾與你結義?”
“不曾。”
“那你說這戰神殿,如今該屬於誰?”
他看著我,眼神裏充滿探究,似乎是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變成如今這樣。
我任由他看去,每多看一眼,心中的眷戀便少一分。
“戰神殿是你的。”
我得到想要的答案,也不想和他過多糾纏。
“這是屬於我的戰神殿,不歡迎你,請你帶上你的夫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