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報道這天以後,江礬意徹底闖進了我的生活。
去食堂吃飯能遇到,幫專業老師跑腿送個資料能遇到,就是去浴室洗個澡出門也能遇到......
一天,上完課出來,江礬意將我逼進了死角,
「我說學妹啊,你就這麼放不下我?我去哪你都能探查的一清二楚?這樣吧,你為高中辯論賽的事向我道歉,小爺我心情好,原諒你了。」
看著他這張自負的嘴臉,我恨不得直接把他撕了,逮著機會,猛地向他的腳踩去。
「不要臉!呸...」
這一幕,還正好被我的發小林暮晚看見。
原本的一周三見,徹底變成了一天一見。
每次見麵的話題都離不開江礬意。
「微微啊,你老實交代!你跟那江礬意,你倆真沒有點什麼嗎?」
「沒有...沒有,我倆就是老死不相往來的仇人。」
「這可不一定,我們家微微這麼好看,我就不信那江礬意會一點感覺都沒有...」
「那是他的事。」
林暮晚徹底被我的話梗住了,我千算萬算沒算到她會為了我,去泡江礬意的兄弟。
沒別的目的,單純的就是為了撮合我和江礬意。
在林暮晚那對情侶每天的輪流攻勢下,我和江礬意,還是沒能招架得住。
怎麼說,除了江礬意那張破嘴,他還是非常拿得出手的。
可是我忘了,三觀不合的人,無論多麼會掩飾,到最後,注定是會散的。
生日宴當晚,除了我爸悶悶不樂獨自一人坐在客廳,
我媽帶著所有親戚連番來遊說我。
「微微啊,你爸年紀大了,再加上這病怏怏的身子讓腦子都糊塗了,你去找小江,就說彩禮的事,我們可以再商量的...」
「是啊微微,你也老大不小了,男的不娶沒關係,三十過後還是個寶,但你可是女的啊,再拖下去,就是送人都不會有人要的啊......」
我低頭一遍遍刷新著微信聊天界麵,置頂江礬意的消息,還停留在三天前,他向我借錢,我給他轉錢的時候。
他默默領了錢,也沒回複一句。
我的九年,幾乎都是圍繞著江礬意轉的。
說放棄就放棄,我確實不甘。
可爸提的十萬,也是給我生活的保障。大學畢業以後,我們一起攢錢買的房、車,都是隻有他的名字。
況且,他的家境優越,隻是和家裏關係一時掰了,才拮據一些。但對於他這位富家公子來說,十萬真的算不上什麼。
就在我的防禦線快要崩塌的前一刻,我爸顫顫巍巍拄著拐闖了進來,二話不說,指著我媽就罵。
「春來!這可是我們的寶貝女兒,那江礬意連個保障都不肯給她,你還想著讓微微去求他?你怎麼狠得下心讓微微跳入火海的?」
「老頭子,你說話可要昧著良心!我怎麼會不疼微微!我就這麼一個閨女,你一身的病,我年紀也大了,我還不是想著趕緊找個人來疼微微嗎?」
我爸自打病了以後,脾氣也越來越大了,家裏大大小小的事情,幾乎都是我媽一個人在操持。
現在冷不丁地被我爸當著一眾親戚的麵數落,正愁沒地倒苦水,跌坐在一旁,抱頭痛哭。
親戚們見到局勢不對,也紛紛借口散了場。
我看著自己家的一片狼藉,無所適從。
當晚就買了票,收拾行李連夜趕回了家。
可剛到家門口,就發現自己的東西都被江礬意丟在了門口,
門鎖也被悄無聲息地換了。
足足敲了十幾分鐘,屋內才傳來慵懶的女聲。
「誰啊,這麼沒素質,門都要給你敲壞了!」
開門的,是一位身著蕾絲吊帶短裙,披著大波浪長發的陌生女士。
我心下已經猜到了七八分,但還是篤定這才過了一天,江礬意是不可能隨隨便便地就找其他女人的。
強忍著不適,手抵著門「你誰啊?你怎麼在我家?」
「你家?你誰啊你?你還有沒有羞恥心啊,也不看看你自己穿的是什麼破爛玩意,收破爛的吧,去去去,我這可沒垃圾給你...」
女人的話音剛落,屋內就傳來江礬意慵懶的聲音夾帶著流水聲。
「寶寶,誰啊?」
「收破爛的。」
我毫不客氣一把推開陌生女人,闖了進去。
尋著聲音源頭,直奔浴室。
「江礬意!你還是不是個人啊!」
江礬意見到來者是我,也懶得裝,索性攤牌了,直接裹了條浴巾,伸手攬過一旁攔我未果的女的,亮出手中刺眼的婚戒,居高臨下地審視著我。
「宋書微,我要結婚了。這位是我太太,這裏是我們的家,你再不出去,我可要報警了。」
「江礬意,你壓根就沒想過和我結婚吧,那十萬...」
「十萬?你怎麼不打量打量你自己,你配嗎?」
那女子聽完江礬意的話,又朝江礬意的懷中拱了拱。
「阿意什麼十萬啊?媽可說了,除了這婚房,還有八十八萬的彩禮呢...」
「放心吧寶寶,咱倆說好的,我當然不會反悔...」
我看著麵前刺眼的二人,不可置信地質問著江礬意
「十萬你嫌多,八十八萬又嫌少了?」
江礬意的話,就像一盆冷水把我從頭到腳澆灌的透心涼。
「宋書微,能不能別在我麵前犯蠢,那是錢的事嗎?那是因為她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