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穆婉見了忍不住笑了笑，“陳嬸子，要嘗一嘗嘛？”

“真的可以？”陳家嬸子很激動。

周母笑著說，“這有什麼不可以的？”

“娘，我來就可以了。”穆婉見周母要過來動手，她先一步去拿碗筷，然後夾了一塊砍好的豬蹄子到碗內，再遞給陳家嬸子，接著又說，“嬸子，你嘗一嘗。”

“看看有哪裏不足的地方，你盡管說。”

陳家嬸子的注意早就落在了豬蹄子上了，哪裏還聽得見穆婉在說什麼？

“好好好。”陳家嬸子連連點頭。

周母看見後也想試一試，正要開口，衣角就被拉住了。

這會兒，周母才注意到周小妹在這裏，隨機就蹲下來和孩子平視，“珠兒，你怎麼在這裏？”

周小妹的大名叫周寶珠。

人如其名，她就是周家的掌上明珠，上下老少都很寵著她。

“娘，我在看大嫂做菜。”周寶珠說，“娘，大嫂好厲害。”

“她做的豬蹄子好好吃。”

周寶珠剛吃了一小塊豬蹄子上的肉，臉上還沾著油。

周母看見了，拿帕子給她擦一擦，“好吃也要注意，別吃太多了。”

周寶珠重重地點頭，“大嫂說，明天給我做大肉包子。”

肉包子？周母遲疑了一下，正想說些什麼，身旁的陳家嬸子就突然哇出聲來。

陳家嬸子咬了一口豬蹄子後，整個人都要升天了，入口的瞬間，雖然隻有薄薄的一層肉，可豬皮軟糯，但一點兒都不肥膩。

更重要的是，沒有一點兒的膻味，隻有醇厚的肉香。

特別是裹在上麵的一點豬皮和豬肉混合在一起，數量不多，但香醇可口。

陳家嬸子深深地吸一口，唇齒之間都是那香軟、細膩的感覺。

“太好吃了！”陳家嬸子竟然感動到哭出來，“太好吃了。”

陳家嬸子邊吃邊哭，邊抹眼淚，“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話一出口，陳家嬸子就後悔了，方才她是太過於激動了，腦子充血了，她怎麼可以問豬蹄子的做法呢？

她家侄子就在縣城的酒樓當學徒打雜的，給大師傅當了五年的學徒，這才勉強教會一道小菜，這豬蹄子做的那麼好吃，那肯定是穆婉家的家傳秘方。

那是能告訴旁人的嗎？

肯定是不能的。

陳家嬸子在心底歎氣，若是她能知道這做法就好了。

也不知道穆婉要什麼，才能願意把這法子告訴自己。

陳家嬸子重重地歎氣。

“嬸子，就是用陳皮、八角還有桂葉等香料放進去一塊兒燜就好了。”穆婉見陳家嬸子的表情在一分鐘內就變換了好幾次，心下忍不住感到好笑。

不過是一道豬蹄子的做法，又不是什麼名家菜肴，更不是什麼家傳秘方。

哪裏能值得如此來回斟酌？

陳家嬸子是斷定穆婉不會說的，突然聽到她說了用料後，費力地咽下了口中的肉，舔了舔唇瓣，激動又心顫地問道，“具體要怎麼做？”

“比如說這豬蹄子的膻味怎麼去掉？”陳家嬸子緊張得手心都是汗水，恨不得馬上找筆和紙記錄下來。

這要是錯過了，或者聽少了一個步驟。

陳家嬸子敢保證，她會後悔一輩子的。

“咳。”周母輕聲咳了咳，打斷了她們兩人的談話，再把穆婉拉到一邊去。

“婉娘，你確定要把法子告訴外人嗎？”在周母看來，這是穆婉做出來的，他們都不會，那必然是家傳秘方。

如此隨便地告訴外人，真的可以嗎？

而且......

周母麵上劃過一絲尷尬，她都不好意思問兒媳婦來著。

“娘。”穆婉笑著搖搖頭，她知道，在這時代裏麵，不管什麼法子都是要保密的，一旦泄露出去了，那是會影響自家人的生計。

可這簡單的去腥法子，對穆婉來說並沒有什麼重要的。

而且，這要是告訴了其他人，那以後就不會有人因為腥膻味，而去浪費食物了。

屆時，大家的飲食條件，雖然不能說能有多大的改善，至少還是可以吃上一口肉。

還有，那就是這裏的城鎮、鄉村都很小，人多眼雜，若是有人借此尋麻煩，會給周家帶來很大的影響。

穆婉和周和煦雖說是約好，周家給她庇護，但穆婉也絕對不想給周家帶來麻煩。

一個去腥的法子，就能減少不必要的麻煩，這有何不可的？

穆婉細細地跟周母解釋了一番。

與此同時，陳家嬸子一直在等待，想要看看周母和穆婉都說了什麼，但注意力又忍不住落在那豬蹄子上。

來來回回，陳家嬸子都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了。

實際上，也就是一盞茶的時間。

周母本來想著去腥的法子是穆婉的獨家秘方，往外傳是肯定不可以的，但聽了穆婉的話後，周母覺得，穆婉思慮周到，能想旁人意想不到的細節和問題。

眼下，周母不會攔著穆婉說法子了。

穆婉笑了笑，跟陳家嬸子詳細地說了一遍，最後又說，“嬸子，要是有哪個地方不記得了，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陳家嬸子本來是不抱有任何希望的，但穆婉真的一字不落地全部說了。

頃刻間，陳家嬸子更加不好意思了，之前她還在揣測著周母和穆婉都不會說，甚至還會隨便找個理由敷衍自己。

“我......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你們了。”陳家嬸子摸了摸眼角的淚水。

“嬸子，你若是真的覺得不好意思的吧。”穆婉停頓了一下，陳家嬸子聽此，認真地等待下文，已經做好了花幾十文的價格買下這個法子的準備。

穆婉唇角微翹，笑著繼續說：“嬸子，你能幫我把法子說出去嗎？”

“我想讓更多的人知道。”

“什麼？”陳家嬸子直接愣住了。

周母失笑，“嫂子，這是婉娘的心願，你就幫她實現吧。”

“啊？哦！”陳家嬸子渾渾噩噩地回去了。

陳家當家的男人見她失魂落魄地回來，就知道她沒打聽到想要的。

當家男人嘖了一聲，“那可是人家的秘方，你以為你想問，人家就說的？”

“行了，回來了，就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別異想天開了。”

陳家嬸子倏地回過神來，“你說什麼？”

“人家婉娘不僅告訴我了，還讓我告訴大家夥兒呢。”陳家嬸子切了一聲，“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有點什麼好東西都收起來啊？”

當家男人被說得麵紅耳赤，可根本就不信周家真的如此大方，偏要硬著頭皮反駁，“就你傻，人家說什麼就什麼！”

“等著，我這就去買豬肉回來！”穆婉說，大部分的肉類去腥味都可以用這樣的法子，陳家嬸子正好可以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