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心裏很清楚,他向我告白有很多理由,除了負責,也因為我們家境對等,事業觀念一致。因為他感激我能伸出援手,因為所有人都覺得我們理應結為夫妻,更因為他知道......我愛他,愛了很多年。
而不是因為他有多麼愛我。
畢竟他心中始終有一個放不下的人。
03
或許是因為想著大學時期的事,我總感覺昨夜有些失眠,意識仿佛沉浸在連續不斷的噩夢中,直到冒著冷汗驚醒,才發現今天相較平時而言略微有些遲了。
我連忙起身,卻發現身體沉重得嚇人,好像剛從水中撈起般不聽使喚。
唐穆傑提早離開了家,他今天有早會和事務要處理,不知是不是被昨天我的話語刺激到了,他今日工作的格外積極。
我計算好時間,給他做了頓簡單的早餐,連同胃藥一並給他帶到公司去了。
公司新建立的那段時間,他常常忙碌到顧忌不上吃飯,腸胃落下了病根,時不時會因為刺激而絞痛。
那之後,我都養成了督促他按點吃飯吃藥的習慣。
當我提著做好的早飯走到唐穆傑門口時,正欲抬起手敲響辦公室的門,就聽到裏麵傳來了低低的哭泣聲。
我停下手上的動作,直接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辦公室裏唐穆傑正摟著個一身清麗長裙,長發披肩的女子。
從隻看背影,我就認出了那個女子是薑阮言。
她依偎在唐穆傑懷裏,小聲地抽泣著,而唐穆傑正摟著她柔聲安慰著,當我進門時,唐穆傑正一臉心疼的替她抹去眼角的淚痕。
心臟一陣攣縮,我控製不住的握緊了手心。
我敲了敲門,冷聲道:“打擾二位好事了?”
唐穆傑見我來了,隻是輕微挑了挑眉,而薑阮言卻被我嚇了一跳,渾身猛地顫抖後,含著淚光的眼睛怯怯地看過來。
她還是跟大學一樣,個性軟弱,經不起一點驚嚇,就宛如森林間懵懂的幼鹿。
我隻是盯著他們二人,薑阮言不敢看我的眼睛,低著頭攥著衣擺。
我笑著上前,握住她的手:“原來是你啊。好久不見了,薑阮言。抱歉,我剛還以為又是哪兒來的野模呢,畢竟唐總這兒也不是第一次出現女人了。”
看著薑阮言瞬間慘白的臉色,我唇角揚得更高了幾分。
唐穆傑拉開我的手,瞪了我一眼,才開口:“銘希,阮言最近家裏出事了,她剛剛回國也沒什麼熟人,所以來找我幫忙。”
“哦,這樣啊。”我走上前,從唐穆傑的桌上抽取幾張紙巾,俯視著坐在辦公椅上的薑阮言,幫她用紙巾擦去眼角的淚水。
我用的力道不小,連同薑阮言的妝都擦暈了不少,我隻是輕笑著看著她強忍著眼中的恐懼,一動不動地看著我。
三年的朋友,我們對彼此再清楚不過,我知道薑阮言骨子裏是個多麼喜歡依賴他人的人,她也很清楚這三年我是讓那群敢欺辱她的人付出慘痛代價的。
“阮言,無論是回國的事情,還是家中出事了,你都第一時間告訴我們家穆傑了,那麼需要我提醒一下,你跟他分手幾年了,而他現在是我的丈夫這件事嗎?”
我扳著薑阮言的臉,強迫她直視我的目光,我能從她畏縮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眼神。
無悲無喜,直勾勾地緊盯著自己眼前的事物一動不動,待在我身邊數年的助理半開玩笑地跟我提起過,我每次這樣看人時,總容易讓人有股被食肉動物緊盯的感覺,讓人不自覺滲出冷汗。
或許是我的性格過於強勢,公司裏的下屬比起唐穆傑都更畏懼我三分,總把我的腳步聲當什麼洪水猛獸般敬畏著,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天生便不同薑阮言般討人憐愛。
“白銘希,你沒必要這麼為難阮言,你明明知道阮言家境沒你那麼優越,她......”
所以唐穆傑會幫忙出頭的永遠是薑阮言,而不是我。
我冷笑著打斷他的話:“我知道,她現在家裏需要扶持,所以第一時間就想著來找你這個舊情人。”
語尾的三個字被刻意加重,我能感受到薑阮言的臉色又白了些許,局促地咬著嘴唇,急促地呼吸著。
我挺直腰杆走到唐穆傑麵前,平視著他的眼睛,把手中的飯盒放他手中,將他被薑阮言攥亂的西服整理平整,領帶擺正,看也不看薑阮言地說道“當然,我隻是提醒你們,不要在公司如此光明正大,學著點先前那些想爬唐總床的女孩子們,去找個僻靜沒人的地方在唧唧我我。”
“畢竟,想上位當唐總小三的女人,這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我意有所指般讓目光停留在薑阮言身上一刹那,便雲淡風輕地輕笑道:“我這個人,很討厭別人碰我的東西,相信我薑阮言,你不會想知道觸碰我底線的代價。”
薑阮言會來找唐穆傑是因為死灰複燃的愛,那麼我會讓她知道遲來的愛情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薑阮言恨不得將自己藏匿在唐穆傑身後,未開口便已經潰不成軍。
我恢複了好友般寒暄的語氣道:“祝二位愉快,我還有公事要忙,不奉陪了。”轉身離開了房間。
身後的房間一點動靜也沒有,直到我踏著腳步走遠,才隱約又傳來了抽泣的聲音。
“以後除了客戶,閑雜人士就別放進公司了。”我跟保安輕描淡寫地致電道“嗯,唐總帶的人也不行,一律按公司要求對待。”
在對麵倒吸冷氣的聲音裏,我掛掉了電話,胃部空蕩蕩的傳來一陣惡心的反胃感。
這時我才記起,最開始去跟唐穆傑送飯時,我本想跟他說關於懷孕的事情。
從早上開始的不適感積累到此刻猛地傳遍全身,我皺著眉頭去廁所將本就沒吃多少的早飯吐了個幹淨,直到最後開始吐出發苦的膽汁才勉強壓住了這股劇烈的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