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頭疼欲裂,早就忘了昨天晚上發的什麼瘋。
隻記得酒意上頭,把方晏折騰的夠嗆。
現在他早就走了,給我留下份煎餅果子。
煎餅果子,
果子......
我直接愣住。
草,死去的回憶突然開始攻擊我。
當年我認識方晏的時候,他就是小區門口擺攤賣煎餅果子的。
那會子我還是早出晚歸的苦逼社畜,晚上加班回來的時候餓的不行,順手在他的攤位要了份煎餅果子。
他聽到後,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這才笨拙的倒了勺麵糊到鍋上。
拿著刮板毫無章法的塗抹。
但不管他怎麼努力,鍋上依舊是一灘生麵糊。
兩眼對視,分外尷尬。
我:“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沒開火?”
他猛的低下頭,略顯慌亂的打開燃氣灶的閥門。
麵糊迅速凝固。
任憑他怎麼刮抹也無濟於事,補丁越打越多,餅皮斑駁,成了厚厚的一坨。
我歎了口氣,“大哥,你這手藝......”
有些一言難盡啊。
他卻會錯了意,“幹這行五六年了。”
聽的我略帶心酸。
咱就是說,您是把我當傻子了吧。
你自己康康,這是幹了五六年的水平?
他:“這是失誤,我給你補補就好了。”
別補了!再補就真成油餅了!
而且早先的那一邊也粘在鐵板上,他一鏟,翻麵,整稀碎。
五六年的手藝,失誤成這樣也確實離譜了吧!
我在心裏瘋狂吐槽。
但是......社恐如我,也隻敢心裏吐吐槽。
表麵上,還是人畜無害的笑了笑。
“沒事,我好養活。”
“你......慢慢來。”
賣相不好我忍了,誰讓我餓呢。
反正也就坑我這一回。
下次打死不來了。
或許是為了補償我,他往裏麵塞了不少小料,什麼培根烤腸雞柳辣條都齊全了。
我緊繃的表情有些鬆懈。
這個配置,配鞋底都好吃吧......應該?
然而,我天真了。
原本就受盡折磨的煎餅果子,被他一折,竟然散了。
而且背麵焦黑。
他把煎餅果子折成了正方形,隨意丟進塑料袋裏,塞給了我。
“差不多就這樣吧,湊合吃得了。”
湊合著吃?
不是,搞成這樣怎麼湊合啊!
我握著煎餅果子的手微微顫抖。
而且這種態度,也太欺負人了。
我內心天人交戰,終於下定決心要和這個無良商家理論一番。
“我說......”
剛出聲,就看到他摘下了口罩,扭頭對上我。
那張帥臉令我渾身為之一顫。
我捧著稀碎的煎餅果子,當場石化。
心裏麵,則是掀起驚濤駭浪般的滔天巨嘯。
啊啊啊啊啊居然這麼帥!!!
你長成這樣出來擺攤合適麼!大晚上的還一個人在外麵真的不會出現危險麼!
他挑了挑眉,“有問題的話,可以退款。”
“沒有問題!”
太沒問題了!
我說著,低頭咬下一口煎餅果子,感受著奇奇怪怪的味道在嘴裏蔓延。
眼淚都嗆出來了。
一邊朝他翹起了大拇哥,“好吃!”
“我就愛吃這樣的煎餅果子,有媽媽的味道!”
“我以後天天來!”
後來,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叫方晏。
而且每次下班回家路過他的攤位都會買一份煎餅果子。
成了他冷清攤位唯一的客人。
哪怕他發揮越來越差,做的越來越難吃,我也照去不誤。
嗬嗬,我是饞他的煎餅果子嗎?我是饞他的身子!
聰明的女人從不掩飾自己的狼子野心,每次他做煎餅果子的時候,我熾熱的眼神比鐵板下的爐火還要旺盛。
我不信他不知道。
他明明知道還堅守在攤前,刮風下雨都守在小區門口,為的是什麼?
是那每天十塊八塊的收益嗎?
不,是為了我啊!
我就知道他對我也有意思,隻是臉皮薄,不好意思說。
嘿,意識到這一點,我更來勁了。
真正捅破那層窗戶紙,還得是有一天,我在他攤位上順手拿了杯豆漿。
杯裝豆漿是進的貨,是他小攤上唯一能能入口的東西。
隻是美味的東西都是有毒的,我喝完當天晚上就鬧肚子,疼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