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醫死去已經三月有餘。
夢裏的他和以往一樣很難受,他伸著那滿是血漬的雙手向我求救。
可我卻眼睜睜看著他被挖眼,他痛苦地哀嚎大哭。我隻能眼睜睜無力的看著。
現在已經是2022年12月29,北京時間23:56分。
一次次的早醒,噩夢,折磨了我整整三個月。
在我還徘徊在剛才的夢境,耳邊一道刺耳的鈴聲把我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我便準備拿起手機接電話,可在我手指要即將觸碰到手機時卻摸不到床頭櫃上的手機..
心中有些微顫,這個手機鈴聲壓根就不是我的,我從來不聽這些童謠,我坐在床上..那種噩夢驚醒的感覺又來了...
我輕輕咬著嘴唇,朝著鈴聲的方向暗暗叫了一聲,「誰..?」
陌生又熟悉的鈴聲,讓我頓感疲憊,心中的不安越發漸高。
我抑製住身體輕微的顫抖,根據鈴聲的方位尋著來處。
我掀開被子,暖和的雙腳踩在冰冷的地板,如同我現在的心情..我一步一步朝著衣櫃移動。
不,不可能,不可能是那個手機!那手機已經被我關機三月了!不會的...
現在我腦子已經完全清醒,每往前一步,我的心臟像是被錘子敲打般的不安,心臟咚咚的跳...
我聲音微顫,心中寒毛頓時豎起,「如果不是那手機,那我房間.....」
“有人。”
一個極大恐懼的想法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
我看著眼前棕黑色衣櫃雙開門,做著充足的心理建設。
“吧嗒”一聲,隨著衣櫃門的開啟,刺耳的來電鈴聲愈加大聲的音樂刺激著我的神經。
我頭部顫栗著稍往衣櫃裏探去,仔細的睨向那衣櫃,卻發現並沒有人。
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我挪著雙腳向前一步,輕顫的手掏向米色大衣裏亮著紅光的口袋,我摸到了一陣冰涼的觸感,還攜帶著絲絲震動。
「手機....」
從剛剛下床開始到現在已經六分鐘有餘,來電為什麼會一直不停的響?
我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備注,心中猛的一顫,我瞪大了雙眼,嬌軟的身軀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前方地板上的手機還在亮著光,原本可愛稚氣的童謠。
此時聽來卻令我毛骨悚然,而且剛剛看到的來電備注,該怎麼解釋?!
「顧醫...」
幾秒後,刺耳的鈴聲停了。
我試探著扶住床邊的鐵杆站起,不堪的睨向自己早已軟掉的腿。
有一下沒幾下拍著心口,心裏不禁回憶起當時和顧醫在超市中獎的那部套著紅色兔子殼的手機。
「寶貝~有一家新開的超市我們去逛逛吧?」
我躺在沙發上翹著雙腿,嘴裏嘟囔著邊塞葡萄,幸福的望向廚房顧醫做飯的背影。
話音剛落顧醫他皺起眉頭,這一下便讓我心中有片刻的不安,每次顧醫皺眉都會讓我想起那晚。
三年前初遇他時,他的脾氣很暴躁。
當時的顧醫窩在巷子深處,手裏揪著一個人。
周圍的環境過於暗,我始終看不出跪下的那位是男是女。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人被欺負了,最近校園霸淩的新聞傳的沸沸揚揚。
我偷偷看了一會便將伸手到包包裏,一邊低頭小心翼翼的撥著110,還要不停的觀察那個人有沒有被打死。
還沒等我撥打警方的電話,巷子深處的男人朝著我這個方向發出狠戾的冷光。
男人猶如在黑暗中覓食的猛虎。
他陰冷的笑聲傳來,「小姑娘,過來。」
他朝著我勾勾手指,沒經曆過生死場麵的我此時內心已經波濤洶湧。
我不禁揪著衣角,試探性的想把手伸進包包,卻被男人的一個眼神遏止。
我深吐濁氣,認命般的挪動著腳步。
在我與他中間隻間隔了僅僅隻有3厘米時,男人滿意的笑了。
「為什麼要多管閑事?」
我不敢作答,隻能掩飾心中的慌張,抬起頭理所當然的看著男人。
男人卻莫名低笑,「這麼害怕?那你還想美救狗熊?」
我頓時呆住,「狗..狗熊?」
「嗯。這狗熊可在前幾分鐘剛侮辱了一個女孩子喔,我這個行為可是屬於見義勇為呢。」
說著他還歎了一口氣,「可誰知道有個小姑娘把我當成施暴者,而且她..還要報警來著?」
了解了來龍去脈,我的腳趾感覺都能扣出一座精裝修的別墅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他,「實在抱歉!我還以為你額..那個他呢,哈哈哈,這都是誤會!誤會!」
「您大人有大量應該不會跟我一介小女子計較吧?」
我壯著膽子開口,這口氣!我心裏都想給自己一個讚了!
我抬起頭可憐巴巴的望著他,男人好笑的搖搖頭,就是這一次的意外,讓我們有了機會互相了解彼此。
那日起我們就像情竇初開的學生一般,做任何事情都要黏糊在一起。
他吃飯,我陪著。
我睡覺,他侯著。
就這樣不知不覺過了三年,我們逐漸默契,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要做什麼。
而現在距離他生日還剩下不到1小時的時間,我攥著手裏的獎品兌換券。
這是我今天和顧醫去超市買日用品意外中了的獎品,當時超市的老板還說他要準備一下獎品讓我們晚上過去拿。
當時老板就遞給了我一張獎品兌換券。
在來時路上我與顧醫打鬧著進超市,迎麵走來的是超市老板。
他今年46歲,但那滄桑的容貌絲毫不像,他的年老更傾於67歲的老前輩。
老板弓著背,麵容嚴肅的自我介紹著,「你們好,我是這家超市的老板,你們可以叫我劉哥。」
劉哥隨即收起嚴肅的神色,揚起官方的笑容。
「恭喜二位在本超市中獎,因二位是本店今年的第999對情侶,我們的獎品將贈予二位一部手機。」
「一部迎接兔年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