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因老爺子出事而停止,賓客們紛紛散場。
溫祈獨自走在大街上,禮服早就被水漬跟泥土弄臟,頭發淩亂的像跟人打過架的鄉裏潑婦。
路人瞧著她的頹廢樣,都避而遠之。
停在路邊時,再也憋不住難受,嘴裏泛出一陣腥味,一口血水便噴湧而出。
她暈了過去。
溫祈在想,就這麼死去也好。
第二天。
溫祈迷迷糊糊睜眼,發現她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
並沒有身處地獄。
這時,臥室外的門把手,被那修長的手指擰開。
“溫小姐,好多了嗎?”白容淵溫柔的嗓音傳來。
竟然是他?
白容淵手裏還端著一碗補湯,遞給她,“你身體虛弱,還是吃點東西吧。”
“昨晚我路過,看你倒在路邊,就冒昧的把你帶回來。”
他眼裏還有一分歉意。
溫祈笑著搖頭,“是我要謝謝你。”
剛說完,溫祈突然意識到,這都過去一晚上,不知道老爺子那邊怎麼樣。
“白容淵,我還有事要去處理,下次我單獨請你吃飯。”
溫祈穿好鞋子,都沒等白容淵送她下樓,就迫不及待的跑出去。
白容淵滿臉無奈,溫祈每一次離開都這麼急切。
路上,溫祈收到試音短信的提醒通知,她順便買了套西服,準備為明天去工作室做準備。
季家別墅。
等溫祈踏進客廳,很快/感受到那壓抑的氣息。
剛想問季如風有沒有,一雙大手就將她手臂直接抓住,拽著她到沙發旁,一把推倒,讓她屈居身下。
季如風夜裏積壓的怒氣,如火山爆發,眼裏閃著一股無法扼製的怒火,好似被激怒的野獸,他抓著溫祈的手勁,像是要捏死她。
“溫祈,你該慶幸爺爺還活著,不然監獄就是你的下半輩子!”他怒不可揭,聲色俱厲。
“爺爺醒了?!”
溫祈臉上閃過驚喜,可還沒等她問其他的話,就被季如風捏住嘴角,臉頰通紅。
季如風餘光瞥了眼她身邊落下的袋子,惡狠狠質問道。
“爺爺住院昏迷不醒,你竟然還想著給自己買衣服?溫祈,你這小心思,怕是就要藏不住了吧?”
季如風的眸子冷得像是一把淩遲的刀,架在溫祈的脖子上,讓人喘氣都不禁顫抖。
“我沒害爺爺,也從沒推過簡媛,她脫臼是自己撞傷,季如風,我每個字都是真的!”
她說話時很費力,季如風捏住的位置,疼得她快哭出來,“更何況我買衣服,是為了工作。”
季如風厭煩的鬆了手,冷笑道,“工作?溫祈,你的借口真是爛。”
“從今天開始,你就跪在爺爺病房前!直到他醒來!”
季如風眼神裏戲謔的表情,讓溫祈百般委屈湧上心頭,話到嘴邊,卻覺得不值一提。
見溫祈不說話,季如風以為她不願意,拽著她手臂強硬往外走。
“季如風!你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溫祈用力掙脫他,滿眼淚光的盯著他。
“簡媛的事你不信我,爺爺的事,你還是懷疑我,在你心裏,我就這麼不堪?值不得你投入半分情感!”
她所有的委屈都往肚子裏咽,可季如風還是這般對她,她真的感覺心好痛。
可即便如此,季如風還是沒有半分動容。
他嗬斥道:“溫祈,一個惡毒的女人,我不需要對你有任何憐惜,要不是看在爺爺的份上,我會讓你親自感受死亡。”
不顧溫祈掙紮反對,她被強硬塞進車裏,季如風轉身回駕駛位,開車駛去醫院。
跟隨季如風到病房門口,不給溫祈任何機會,他眼神示意保鏢,一把按住溫祈的肩膀。
她身體本來就柔弱,膝蓋重重撞擊地麵,疼得齜牙咧嘴。
季如風冷笑,說話間透著刀刃裏的刻薄,“溫祈,這結果是你自找的,爺爺不醒,你就一直跪著。”
季如風眉眼一片冰涼,溫祈心底染上一絲傷感。
多年夫妻的情分,被季如風親自斷送。
溫祈想起身,被保鏢死死壓住,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眼裏的失落。
不知過去多久。
溫祈身體有些撐不住,昏昏沉沉,一道聲音打破沉靜。
“天呐!溫祈!你怎麼跪在這裏!”簡媛壓抑的語氣傳來。
溫祈抬頭望去,看到簡媛手臂打著石膏,繃帶掛在脖子上,比起昨晚的狼狽,簡媛滿臉春風得意。
簡媛推開溫祈麵前那兩個壯漢,故作關心道:“你們這是幹嘛?趕緊放開溫祈,她又沒做錯事,更何況爺爺沒事,隻要醒來就好。”
簡媛手臂觸碰到溫祈肩膀那一刻,被她的手打掉,“惡心。”
簡媛倒是不介意,她俯身在溫祈耳邊,露出壞笑,聲音小得隻有她們兩人能聽到。
“溫祈,你就好好享受這一切,我不會讓你有機會跟如風解釋的。”
“在他心裏,你始終是個惡人。”
她說完,又一次故技重施,後背撞到病房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