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王忠年約四十多歲，身材略有些消瘦，不過雙眼神光內斂，見到武寧之後，馬上行了一個大禮，口中說道：“奴才王忠，見過太子殿下！”

武寧擺擺手，示意他起身，司機聲音平淡道：“不必如此，這裏並沒有什麼外人，本宮聽說你對於陛下忠心耿耿。”

“因此才會被謫貶到浣衣局，此中詳情如何？本宮想聽一聽。”

王忠臉上不見有什麼神色變化，語氣很是平淡的敘述道：“奴才就是宮裏養的一個醃臢下人，主子要做什麼我們便去做什麼，哪有什麼選擇的餘地！”

“在禦用監是效力在浣衣局依然是效力，奴婢心中並沒有什麼不滿。”

回答的滴水不漏。

也是這王忠在皇宮裏麵廝混了這麼多年見到的看到的東西太多了，絕不可能是自己簡簡單單幾句話就能夠讓他納頭便拜的。

武寧自然也是清楚這一點，思慮片刻之後，他長歎了一口氣，語氣有些索然的說道：“真是沒有想到李闖勢力竟然如此之大。”

“本宮還聽說王公公是忠於父皇之人，因此不願意與人苟合。”

“隻是本宮萬萬沒有想到，連王公公這樣的人都不願意在本宮麵前說實話了。”

“本宮心裏麵也清楚，這些年本宮的確有些荒唐，讓你們這些人有些心寒了。”

“不過最近本宮在做什麼，想必你也應該聽到了一些風聲。”

“不瞞你說，皇後被我已經找了一個借口支開，她會在一段時間之內離開皇宮，本宮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在皇宮之內將離場的勢力盡數拔除。”

“不知道王公公願不願意助本宮一臂之力？”

既然對方心思如此深沉，那就幹脆實話實說，如果這個王忠是那種見風使舵，觀望形勢之人，那麼武寧便會毫不猶豫的將此人給除去。

話音落下之後，房間之內陷入一片寂靜，王忠的臉上依然沒有什麼神色變化。

一陣微風吹過，王忠這才慢慢的抬起頭來，“殿下，奴才隻是一個下人，本事弱小恐怕當不了什麼大事。”

“隻是奴婢當年在宮中是被陛下提拔，才能夠成為一名大太監。”

“如今陛下臥病在床，奴婢心中擔憂不已。”

“因此奴婢懇求殿下，能夠讓奴婢回到陛下的身邊侍奉。”

“如果是能夠得償所願，那麼奴婢便死而無憾了。”

武寧微微一愣，他沒有想到王忠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於是輕輕點了點頭，“你果然是忠心可嘉，既然如此，本宮便成全你。”

隨後武寧親自帶著王忠前往皇帝的寢宮，到了門口他並沒有進去，而是對著王忠說道：“父皇如今情況越來越差，連話都不能多說了。”

“你進去之後注意一些，盡量說些讓父皇高興的話。”

王忠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多言，對著武寧行了一禮，轉身便進入到了寢宮之中。

而武寧則是並沒有走，站在寢宮門口，盯著略微有些昏黃的天空，輕聲自言自語道：“起風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場好雨。”

約莫過了有一炷香的時間，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武寧轉頭一看，就見到王忠眼圈泛紅，從裏麵走了出來，見到他之後直接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奴才叩見殿下，方才殿下所說之言，奴才已經有了決斷！”

“決定自即日起便跟隨在殿下的身旁鞍前馬後，為殿下效力！”

武寧明白，他之所以沒有進去，就是猜到了皇帝有可能會對王忠囑咐一些話，至於說的什麼並不重要，雖然說皇帝臥病在床，但是對於現在的情況也是了然於胸。

而武寧是皇帝唯一的兒子，在這種時候他沒道理不幫自己。

將王忠扶起來之後，武寧便直接開口說道：“隨後皇後將會離開皇宮，為父皇祈福。”

“我需要你在這段時間之內，將皇後的那些親信全部送到寺院之中。”

“然後挑選出來一些靠得住的人，將整個皇宮操持於你手。”

“絕對不能讓李闖伺機對父皇下手。”

王忠聽到這話以後沒有了之前那種淡然的表情，毫不猶豫的點頭，“皇宮之中十二監，如今過半都已經被皇後安排自己人掌控了。”

對於這後宮之事，武寧雖然說有所了解，但並不清楚。

“你能不能說的具體一些？”

王忠輕輕的點了點頭，開始仔細分說。

“其中的首要的便是禦馬監，專門負責內宮守衛與宮中禁衛，分內外守衛皇宮。”

“其次便是尚寶監，陛下的玉璽便是他們保管。”

“其餘各監司雖然說各有側重，但是沒有那麼重要。”

“唯今之計，最好的辦法就是以雷霆不及迅耳之勢拿下這兩個監司。”

武寧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讚許。

“就照你說的這麼做。”

王忠的話還沒有說完，又提醒道：“殿下的動作一定要快，不能給他們安插人手的機會！”

“這皇宮之中，來來去去就那麼多人，就算是把他們全殺了，一時之間也沒有更多的人去替代。”

“最好的法子便是隻殺首惡，剩下那些見風使舵的人便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的想法跟夢纖柔之前跟武寧說的話如出一轍。

說明這個王忠也是一個有心之人。

這讓武寧的心中更加的放心，當即便說道：“那麼此事便交給你去做，若是遇到什麼為難之事或需要動兵的時候，你直接去找禁衛統領趙孟，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將後宮控製起來！”

王忠躬身，行了一禮。

“殿下請放心，奴才知道該怎麼做！”

“總算是舍了這一身殘軀，也必定要保陛下無恙！”

雖然是一名太監，但是此時說話擲地有聲。

武寧對他也是另眼相看。

“王公公忠義之心本宮聽到了，也看到了。”

“本宮便把父皇的安危交給你手了。”

“如果事情緊急的話，本宮許你便宜行事之權。”

“你隻需要記住一點，父皇的安危是第一要緊之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