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韞擦了擦眼淚,起身從洗手間裏出去,仍舊是人前那個溫婉知性的女助理,完美得像是機器人。
等到下班後,她回到了香榭裏。
這一處房產是傅亦寒買下來的,看起來更像是她的囚籠。
書韞知道他今晚不會過來了,畢竟宋笙歌懷孕了,他很喜歡孩子。
可書韞一想到這裏,心臟近乎疼得扭曲,像是被一隻手狠狠地捏著。
她的孩子死了。
所以她和......傅亦寒已經沒有關係了啊。
就這樣,書韞迷迷糊糊的睡到了半夜,突然被電話鈴聲吵醒。
“熬湯送到醫院來。”
熬湯?
睡得迷糊糊的書韞驚醒,是傅亦寒的聲音?他在醫院?
熬湯......給誰熬湯?
書韞以為是他生病了,頓時就清醒了過來,她連忙起床去廚房裏忙碌著給他做吃的。
書韞清楚他的口味,簡單的做了一點他喜歡吃的東西,3點鐘被吵醒,書韞6點才趕到醫院。
他對她格外的刻薄,她晚了這麼久,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
她滿腦子都是一個問題,他為什麼會生病?
然而,當書韞來到病房外,她透過半開的房門,看到男女相擁在一起的畫麵,她手背上的青筋都綻了出來。
這一刻啊,深秋的空氣裏滿是寒氣,冷得像是要凍死人。
男人寬大的手掌落在了女人的腰腹上,一向低沉的聲音溫柔如風。
“笙歌,還吐嗎?有沒有好一點?”
輕輕柔柔的嗓音,讓書韞整個人都怔在了原地,一瞬間,酸澀像是化作了密密麻麻的鋼針,穿透了她的大腦。
又開始疼了。
她看著看著就眼睛模糊了,她懷著他的孩子,被送入監獄,她在監獄裏活得生不如死,被人肆意折磨欺負,還被取走了一個腎。
書韞是不敢回想過去的,每回想一次心就碎一次。
書韞的眼神太過專注,房間裏的傅亦寒瞬間就發覺了。
他原本還柔情蜜意,可落到書韞臉上的眼神變成了厭惡和恨意。
“滾進來。”
書韞強壓下心緒,麵容冷淡地走進去。
她將保溫桶裏的飯菜都擺在了茶幾上,眉眼間沒有半分的情緒。
生病的人不是傅亦寒,而是宋笙歌。
所以,她半夜起來做飯......
想想書韞也覺得自己挺可笑的,可是她笑不出來。
“山藥?你不知道笙歌對山藥過敏嗎?”
“書韞,你是不是就見不得笙歌好?”
他眼底驟然間就氤氳開狂風暴雨,好像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昨天那一巴掌臉上還疼著呢,書韞低下頭,那雙漂亮的茶褐色眼裏蔓延開一層薄紅,如霧氣暈染開。
“對不起,下次我會注意。”
她心口已經疼得麻木,在傅亦寒麵前還爭辯什麼?他的目標隻是讓她不好過而已!
她怎麼樣都可以。
這認錯的口氣,多麼的真誠!還對著傅亦寒鞠躬,讓人找不到任何的錯處。
傅亦寒凝視著她的視線愈發的冰冷。
書韞看似是在弱勢,但是他卻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挫敗感。
一種,從沒有將她踩入腳底的感覺!
“亦寒,這些東西是你喜歡吃的......你吃吧,書韞她滿心滿眼都隻記得你的喜好——”
宋笙歌輕聲細語的和他說話,一臉都是柔順和乖巧,看著是試圖為書韞說話的模樣。
可傅亦寒全身的氣息驟然冷下來,俊美而精致的麵容上布滿濃鬱的戾氣。
一時間,病房裏的空氣仿若死了一般。
“把這些東西倒去喂狗!”
“滾。”
倒去喂狗......
整個病房瞬間就安靜了下來,書韞依舊低著頭,沒什麼表示,但是身形卻是陡然僵了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