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如果真是這樣，昨天他就不會救她。

想到這裏，她硬著頭皮回道：“我去。”

“還不快走？”他催促。

初九快步走出辦公室，拿起手機便離開了公司。

“一百個人”一天之內要與一百人交談談何容易，何況還整理他們的看法，分好類，這些事情不可能在一天之內完成。

站到了街頭，她知道自己遇到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她才來這裏幾天？也沒有熟悉的朋友。

“您好，我是XX電台的記者，是這樣的，我想對您進行一個民意調查，請問在以下欄目中，你最喜歡聽哪一個呢？”

一位身材瘦小的女士看了看她的手上的問題，搖了搖頭：“我從不收聽電台。”

她又拿著問題向旁邊的男士走過去，對方見他是個陌生人直接繞過她，走向道路的另一邊。半天下來，接受她采訪的沒有超過十個人。

她頹然地蹲了下來。即使這樣，她依然堅持到了下午，到下班的時候，她按照約定趕回了公司。

“東西呢？”君慕南看著她，敲了敲桌子。

她將調查表交了上去。君慕南拿起來看了看，不屑一顧地笑了笑：“這就是你的結果，看來你很不把這份工作當回事嘛。”

“不是，我站在街頭問了整整一天。”她想辯解，但突然發現言語的無力。對方故意刁難自己，即使她再怎麼解釋，他也不會聽的。

君慕南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對，就是你想的那樣，你去財務領取這幾天的工資吧，你被解雇了。”

初九的心情很複雜，這和昨天所見的君慕南完全是兩個人！是他太善變，還是我太單純？她忍不住在心裏納悶。

然而，當她去財務結算工資的時候，她才真正感覺到什麼叫“泰山壓頂”。現在問題很嚴重，經濟來源斷了！走出大樓的那一刻，她的內心無比沮喪，她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有這一天啊！可惡的君慕南，他不開除自己會死啊！

回到住處，她看著空空如也的錢包，心情複雜。

沒辦法，她隻好上網搜索一下：沒錢了怎麼辦？答案真是五花八門，各種各樣的回答都有。比如說：去賣身哪，去擺地攤哪，去街頭賣藝哪，還有，去當服務員。

她快速用腦子篩選了一遍，覺得最適合自己的是：當服務員。她拿起一套運動裝，根據手上的信息，圈出了離家最近的十處招服務員的小店。然後開始進行地毯式搜索。哈！隻要網撒得廣，就不信能餓死自己！

她首先踏入了一家漢堡店，門上麵貼著招點菜員。月薪三千元。初九雙眼一眯，走了進去。三千元？如果省著點花也交完房租每天還能吃個方便麵，先去試試再說。

店主是一位留大胡子的男人，他看了看眼前的小個子：“小白臉？不合適。”他都沒有給初九自我介紹的機會！

“為什麼？”她問。

“個子太小，我們這每天工作量奇大，怕你吃不消。”大胡子答。

“你不用我怎麼知道我不行？”她不服。

“看一下你的身板就知道了，”大胡子搖了搖頭：“你也不看看，方圓十裏，就我們這家漢堡店生意最好，之前已經走了好幾個你這種身材的了。你堅持不了幾天。”

“不是，大哥，給個機會唄。”初九近乎哀求。

“走走走，”對方確實生意太好，他懶得與初九糾纏，直接將她推出了門外。

再往後，她又麵試了一家熱飲店，一家咖啡店，店主都是隨便問了幾句，便將她趕出了門外。最後，她站在一家炸雞店門口時，已經精疲力盡。

“你想麵試做雜工？”對方看著麵前這個細皮嫩肉的少年，有些不相信地問道。

“是的。”她有些有氣無力。

“看你的穿著，不像是要出來做雜工的人哪！”老板娘似乎不相信她的話。

初九看看身上的運動裝，確實是今年流行的運動品牌，而且價格不菲。她抹了抹額頭道：“這是從二手市場淘的，據說它之前的主人穿著它出了車禍，我不嫌棄。”

這番說辭是她臨時想出來的，等她放出話來的時候，自己都嚇了一跳。

不料，老板娘竟滿意地點了點頭：“有膽量。想幹多久？”

聽到這個回答的時候，初九差點跳起來：“想讓我幹多久就讓我幹多久，老板你說了算。”老板娘聽了回複之後更加滿意：“這可是你說的，薪水呢？”

“您隨便給。”初九已經降低了自己的底線，現在隻要有人用她就行。

“那就月薪五千吧，一個月休四天。”老板娘將一件圍裙扔給她：“沒事的時候，你還要去廚房幫幫忙，畢竟我們這裏人手不多。”

初九盡量把高興隱藏起一點，辛苦了一天，終於找到工作，她還有什麼要說的？真是太感激她了！老板娘就是她的天，是她的地，是她的再生父母啊！

表麵上，她卻沒有顯現半分。而是抓起圍裙，痛快地跑去了廚房。

“果然是個好苗子！”老板娘滿意地笑道。

才進廚房，初九就看到一個皮膚雪白，黛眉紅唇的小姑娘正在炸雞腿。她伸出手來問候：“你好，我是新來的服務員衡歌。”

小姑娘微微笑了笑，放下手足的雞腿，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我叫北鑰鑰。”就這樣，二人算是打了招呼。之後這一天，她們倆忙裏忙外，半刻都沒有閑著，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初九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感歎道：“太累了，還好已經找到了工作。”

這時她才發現，北鑰鑰和她坐同一班地鐵回家。

兩個年紀相仿的服務生，便結了個伴。她們一齊上了車，北鑰鑰早她兩站下了車。回到家，初九連澡都沒來得及洗，便倒在了床上。

這樣過了一個星期，初九登陸學校的網站時收到一封郵件。原來一年一度的獎學金評比又一次拉開了帷幕。

按理來說，以初九的成績，她根本就不用擔心考試成績。但是這一次她比任何時候都上心。因為獎學金的金額相當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