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月繼續搖頭。
一旁的沈老 二卻起身道;“弟妹,讓我去做,我也可以。”
說著,沒給郭氏拒絕的機會,沈老 二起身去了小樹林。
郭氏得意的看著沈君月。
“你獅子大開口,別人不要錢都肯做。”
沈君月挑眉,瞬間覺得日後沈家,可有得熱鬧看了。
沈老 二先前一直悶不吭聲,在郭氏最終吐出饅頭和錢時,突然開口接下這活是為了什麼?
還不是想要這些東西嗎?
這郭氏竟然以為沈老 二想做白工?
嗬......
她坐等看好戲。
不過剛才跟郭氏這一番交涉。
她悟到一個事......
郭氏包裏的物資應該不多了。
不然以郭氏從前財大氣粗的性子,斷然不會那麼跟自己砍價。
往後的路上,這群人資源會越來越少,而她自然不會苦了自己和沈沐雨。
到那個時候。
她就算隱藏的再好,沈家人也會發現她無論何時都不缺吃食。
若是對自己動歪心思怎麼辦?
看來她必須得早早跟他們斷了關係,站住上風,免於拖累才行。
正想著,李副將便高聲吼道:“起來,繼續趕路。”
此刻,二房的人剛將幾個做工醜陋的竹筒,打滿水拎回來。
郭氏在裏麵挑了幾個做工不錯的,自己家留下。
剩下的,垃圾一樣丟給了沈老 二。
沈老 二接過倒是沒說什麼,輕聲細語地詢問:
“弟妹,那饅頭和銅板不如現在給我?也省的你背了沉。”
“什麼饅頭銅板?”郭氏鄙夷的掃了沈老 二一眼,隨即又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冷笑一聲:
“走出來兩日了,你們一家吃了我何止三個饅頭?若想算這一筆,那就把先前的吐出來吧。”
說完,郭氏扭頭就走。
沈老 二呆在原地,沈君蘭磨牙,想衝上去理論,被沈老 二媳婦劉氏一把拉住。
眼下他們一家沒錢沒權,不是出頭冒尖的時候,忍耐才是唯一途徑。
劉氏把自家這邊的水壺分了,沿途撿起有切麵的石子,幫著三個孩子清理壺嘴上的毛茬。
沈君月看在眼裏。
以前在將軍府,二房依附三房,不當家也沒有進項營生。
郭氏雖瞧不上他們是土生土長的鄉下人,到底沒在錢財上虧待過他們。
可見二房的人,除了表麵的老實木訥,還是會點手段的。
沈君月不喜歡一味忍讓的無能包子,更不喜歡二房這種趨炎附勢的偽包子。
就算最後他們反抗三房,也是因為三房沒了利用價值。
一樣小人行徑。
她收回思緒,關心了下走在身邊的沈沐雨。
就看那小子唇色蒼白,一張小臉上滿是汗珠,手一直捂住腹部,很難受的摸樣。
沈君月忽然心慌,她拉住沈沐雨:“哪裏不舒服?”
“阿姐,我沒事。”
沈沐雨的音色明顯有些啞,似乎跟她說話都要提著力氣才行。
沈君月急了,看著前麵一直在行進的隊伍,此刻沒法喊停。
她彎腰;“阿姐背你。”
“不用。”沈沐雨拒絕,手卻一直緊緊捂著腹部。
沈君月無奈,“好,不背的話,你實話說到底怎麼了?”
她空間裏西藥中藥都有囤,若是對症,服用點藥應該沒問題。
沈沐雨想了想,“肚子疼,很冷,阿姐......”
他說完抬頭看著沈君月,語氣和眼神中帶著些許委屈。
沈君月心疼,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確實在發燒。
這一行人中,他年紀算小的了。
跟著走了快兩日,鞋子已經磨破,衣服又短的不行,吃的喝的也跟府中沒法比。
扛到現在已屬不易。
她看向一旁的官差,本想給老夏塞點銀子,讓他們停一停。
但是開口前,她鬼使神差的叫了六子。
六子聞聲挎著刀子跑上前。
蹙眉沉聲:“何事?”
“我弟弟身子不適,可否行個方便停一停?”
求人嘛,她的聲音十分懇切。
六子糾結的看了沈沐雨一眼,也知道沈君月沒有說謊。
但以他對老夏和李副將的了解,他們是不會共情犯人的。
他也隻能道:“不想他死,就背起來,怎麼也要越過前麵的小山才能休息。”
說完,六子佯裝去拽沈沐雨,實則湊到她耳邊道:
“沈姑娘莫怪,此刻停下頭兒要動怒,你們會吃苦頭的。”
隨著六子退開,沈君月也斷定了自己心中猜想。
這人的確是有意幫襯她的。
可是為什麼呢?
她爹娘現在人都不知道在哪裏,外祖家那個情況,更是不會幫他們打點官差的。
那會是誰呢?
短時間也想不到,現在也不好問六子,她隻能先背起沈沐雨。
“不孝順的東西,祖母都不背,倒是有力氣背小畜生。”沈君如隻要得空就想嗆她。
沈君月涼涼道;“你這畜生孝順,怎麼不去背你的好祖母?”
“沈君月,你說誰畜生呢?”
沈君蘭磨牙,最近幾天因為她,自己挨了多少打?
這筆賬她要一筆一筆給沈君月記著,一定讓她加倍償還。
“哪個畜生說我,我就說誰是畜生。”沈君月說著,回頭衝沈君如眨眨眼,“你說是嗎?小畜生。”
“你......”沈君如氣瘋了。
郭氏厲喝:“你再敢欺負如兒試試?信不信我讓你走不到蠻荒?”
郭氏是真的發了狠的,眼神裏蘊滿殺意。
可沈君月絲毫不將郭氏的威脅放心上。
她有招想去,沒招死去,嗶嗶個什麼勁兒!
狠話說多了就都是廢話,做不到都白搭。
見沈君月絲毫沒將自己放在眼裏,郭氏氣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心裏不由的發誓,一定要將她碎屍萬段才解氣。
今天這一路都是爬山,大家都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沈君月也有些扛不住,自然不願意多跟三房的廢話。
再加上背著沈沐雨,在官差說停下時,當真似乎長舒一口氣,一屁股就坐地上了。
“今日就在這裏紮營,誰也不許亂跑,這裏野獸多的是,若是亂走被咬死了,可沒人救。”
官差日常恐嚇,沈君月也不當回事了。
她找了一處山坡,將沈沐雨放下喂了點水。
走了整整半日,他的燒還沒有退,整個人蜷縮著,看得出來很冷。
她謹慎地用意念控製空間,取出一片退燒藥,趁著大家不注意喂給沈沐雨。
隨即又給自己和他的手腳塗了點藥膏。
“阿姐,我是不是走不到邊關,看不到爹娘了?”
沈沐雨忽然抬頭,紅著眼眶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