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從頭頂上方躍過來的那個瞬間,蘇蕎看到了它前腿上的傷。
在它撲下來,已經來不及閃躲的時候,蘇蕎的手死死地拽住了那條狼腿,維持住了平衡。
傷口被牽製的痛讓狼變得更加凶狠,它呲著牙,發出一聲又一聲的示威。
那“等老子吃了你”的眼神,讓蘇蕎心驚肉跳。
她知道以自己現在的體力,和狼僵持不了多久。
那狼必定會拚死一搏,到時候自己就徹底完了。
蘇蕎拽著狼腿的手逐漸脫力,她已經預料到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咻”的一聲脆響,打斷了蘇蕎的思緒。
她看到一支箭從旁邊旋轉而來,眼看到那箭頭就要射向狼腿,狼直接往後退了退。
蘇蕎的手也鬆開了,旁邊一隻有力的胳膊拽住了她的肩膀。
“你沒事吧?”
蕭黎朝的聲音,好聽至極。
此時蘇蕎聽來,更是覺得像極了天籟之音。
她輕輕地吸了一口氣,小聲地說:“沒......沒事......”
她不是個膽小的人,可說話的聲音卻在顫抖。
這男人關鍵時候還是有點用的。
蘇蕎正想著,就看到那蕭黎朝已經放下了背上的弓。
那張弓是他自己做的,在原主的記憶裏,可是廢了不小的力氣才做成。
利箭劃破了整個山穀,發出一聲“咻”的長鳴。
緊接著,蘇蕎就看那狼靈敏的一個閃身。
蘇蕎看呆了,這樣的蕭黎朝實在是太帥了。
他雖穿著一身布衣,卻好像渾身都散發著光芒。
“蘇蕎,站遠點兒。”
男人的話音還沒落下,那野狼幾乎是拿出了必死的決心,毫不猶豫地撲向了蘇蕎,狼爪直接衝著蘇蕎那醜陋不堪的臉去了。
可是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悶哼。
蘇蕎定睛一看,便瞧見蕭黎朝擋在了她的身前。
他的胳膊,被那狼爪一抓,便是一道血痕。
“你是傻了嗎?”男人毫不客氣的話音在蘇蕎的耳畔響起,她整個人呆住了。
有那麼一個瞬間,蘇蕎覺得眼淚都要落下來了。
她顫顫巍巍地說:“我......我腿軟。”
蕭黎朝沒有理會她,可是那“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卻說明了一切。
他沒有再和蘇蕎多說一句話,直接抬手抓向了那狼腿。
下一秒,蘇蕎就看到他的拳頭砸向了那狼。
近距離的攻擊,讓那野狼拚命地扭著身子,企圖張嘴去咬蕭黎朝的手。
可是每一次,都被他躲開了。
蘇蕎看到雪地裏的紅色血跡,心跳都停了半拍。
她不知道那是蕭黎朝的血跡,還是野狼的血跡。
“蕭黎朝......”
那狼本就受了傷,又被蕭黎朝的鐵拳打了幾下。
如今,已經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蘇蕎這才湊了過去,看到他胳膊上的抓痕,她的心裏頓時燃起了一股子愧疚,顫抖的聲音響了起來:“你......你沒事吧?”
她說話的時候,一雙手都在顫抖。
蕭黎朝扭過頭,便對上了她炙熱的目光。
女人長得不好看,臉上有一塊醜陋的黑色素瘤。
他向來不是個以貌取人的人,所以娶了她這麼多年,也沒有嫌棄過。
“沒事。”
蕭黎朝應了一句,找了一根繩子,硬是把那野狼的狼嘴和狼腿都綁了起來。
他這種捆綁方式,實在是少見。
“走吧,回去我給你處理下傷口。”蘇蕎低著頭,卻是心如擂鼓。
這山裏,著實是危險。
想到原主以前將蕭黎朝打獵拿回來的東西,全都換成錢給了家裏,卻是對他的傷不聞不問,蘇蕎心裏就有些過意不去。
她的話音才落下,便看到山坡另一側的東西。
“蕭黎朝,你等等我。”
蘇蕎看他提著狼,小聲地說。
蕭黎朝蹙了蹙眉,目光順著蘇蕎目光的方向看去。
一株靈芝屹立於皚皚白雪之中,它的根被大雪覆蓋,唯獨一個小小的黑點露在外麵。
蕭黎朝雖不識藥理,但還是能認出靈芝的。
當然,更讓他驚訝的是——蘇蕎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那是靈芝了。
她大步大步地走過去,明明著急卻又走得無比艱難。
蕭黎朝遠遠地看著蘇蕎的背影,一時間竟然有些擔心:“你小心些,這雪太厚了。”
蘇蕎對這山上的地形並不熟悉,雪很厚,稍有不慎,她或許就會踩到坑裏。
不過,蘇蕎運氣還算好的,她很順利地就摘下了那一株靈芝。
她再次艱難地走回來,才發現埋在雪地裏的腳踝冰冷刺痛。
蘇蕎心想:應該是剛才摔下來的時候,崴了腳了。
饒是如此,她還是強咬著牙,跟著蕭黎朝一瘸一拐地下了山。
等回到栗山村的家裏,蘇蕎才坐在火盆旁邊,耐著性子為蕭黎朝處理傷口。
“你這傷算不得嚴重,不過還是要小心,不能碰水,知道嗎?”
蘇蕎低著頭,將紗布卷在蕭黎朝的胳膊上。
許是他常年打獵易受傷的緣故,家裏用來包紮的東西倒是不少。
蘇蕎低著頭,在包紮好的傷口外麵打了一個蝴蝶結。
“行了。”
她說完,便準備別過身去。
可是就在這時,蘇蕎在蕭黎朝的頭頂看到了一串數字。
三分之三。
這是什麼鬼?